矿区,又死了一个人。这是李若愚跨出车间看到的第一幕。下令杀人的,正是欧阳鑫。刀剑无眼,人肉却软,这一刀子下去,红的白的黄的,滋啦一下子,就全部流了出来,满地都是鲜血。周围,站着惊恐的一群奴隶,似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太过于不可思议。矿区的奴隶虽然遭到剥削,但终归留着性命,可这段时间,却在不停的死人,引得众人心头惶恐,生怕一不小心,就轮到了自己。见李若愚出来,有人就喊道:“李公子,李公子,你可以要为我哥哥报仇啊。”
“什么仇?”
“杀兄之仇。”
“为什么杀兄?”
“这……”话说之人一时语竭,结巴了半天,方才说道:“欧阳鑫是非不分,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哥和他早日前有矛盾,所以……”“所以被他给杀了?”
“对!你要帮我报仇,看在我们曾是奴隶的份上。”
那人脖子一硬,道:“而且,我发现这欧阳鑫在做一些违反神明的事,就凭这点。”
“够了。”
李若愚心头烦躁,随手指着一旁的士兵,道:“那个谁,过来下。”
士兵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刀子,刀口上还有血。“人是你杀的?”
“禀公子,是我杀的。”
反正,他这是侩子手,冤有头债有主,李若愚就算真的罪责,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谁让下令的人是眼下李若愚和柳长风身前的大红人欧阳鑫呢。“杀得好。”
李若愚点了根烟,道:“把他也砍了吧。”
“得令。”
士兵也不问为什么,举起刀子,用袖口的碎布擦干净了上满的血渍,这连贯的动作,差点让李若愚看直了眼。这家伙,怎么有点眼熟。他忽然想起来,似乎,这就是上次差点砍了自己那个士兵啊。有趣,真是有趣,李若愚哈哈大笑起来,刚抽了一口浓烟,这一笑之下,烟雾顿时呛到了气管,不由得大声咳嗽起来。果然乐极生悲。李若愚有点尴尬,脸皮微微一红,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的脸色,稍稍放下心来。叫嚣的人已经死了,不到十分钟,接连斩杀两人,在场的人,就算脑袋秀逗了,也知道是为什么了。真的是欧阳鑫拿着鸡毛当令箭吗?不是,追其原因,不外呼神明二字,他们不懂,为什么扛着神明的大旗,还会被砍头,这事儿放在一年前,是功劳,即便不能消除奴隶籍,至少,也能捞到一万肉吃。但现在,别说吃肉了,能保下狗命都不错了。“你们啊。”
李若愚身子矮小,跳起来,站在一块石头上,指着下方的人道:“这段时间的培训,都培训到狗身上去了吗?啊?教你们知识,让你们有肉吃,你们就拿这些来报答我?今天正好我碰到了,兴许是太久没有和你们谈聊斋,那么现在,我就问问,还有谁对我不满,对欧阳鑫不满,对这段时日培训不满的?有的话,站出来,我们好生理论理论,没有的话,都跟我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别把我惹急了,要不然,统统给我滚回矿区搬砖去。还有,你们最好不要心生怨言,我不准,我这人心胸狭隘,听不得别人说我坏坏,我最喜欢把那些嚼舌根的长舌妇拿来凌迟,知道凌迟是什么意思吗?嗯,大概就是剥皮抽筋,而且不让你死。”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基本把他母星上的那些十大酷刑都描绘了出来。众人脸色难看,敢怒不敢言,李若愚将这些反应都看在眼里,不有火冒三丈,呵道:“一群养不家的狗杂碎,怪我把你们喂饱了。”
“李公子,你不怕遭天谴吗?”
终于,有人开口了。李若愚抬眼看去,是个二十岁的青年,他站立的位置,和刚才那死去的两兄弟很接近,他脸上有哀伤之色,显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哎,平日里,我最见不得这些人了。李若愚伤感了一秒,随后叫道:“砍了。”
“得令。”
士兵抬手,常见一挥,人头落地。“还有谁?都站出来。”
做到这地步,还有谁敢说个不字?剩下的人,全都低下了脑袋,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又再次抬头。看到此人,李若愚内心又是一抽,这人眼熟,是他想要栽培的人,难不成,他也要和自己唱反调?正打算大开杀戒,谁知,对方却跪了下来,叫道:“我等,不敢有怨言,李公子说得对,吃你的饭,就要听后你的差遣,衣食为父母,你管我饭,我怎能和你对着干呢?今日,我愿誓死追随李公子。”
哗啦。众人纷纷跪了下来,道:“我等,誓死追随李公子。”
“行了,少拍马屁,我不喜欢。”
李若愚指着欧阳鑫和那士兵,道:“我累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处置,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要来烦我。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会给我一个惊喜。”
李若愚离开后,柳长风跟了过来,连连拍手道:“李公子啊李公子,好一个冷酷无情的李公子,是不是将来,有朝一日我说了你的坏话,你也要把我给凌迟了啊?”
“无规矩不成方圆。”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有病吧你。”
李若愚没好气的看着他。“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可爱的你,冷酷的你,杀人不眨眼的你。”
柳长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想着刚才的画面,心里还是很吃惊的,颇为担忧的道:“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并没错,你就不怕这样会惹得天怒人怨,让他们集体暴动吗?”
“他们敢。”
李若愚走到车间,看着批量生产出来的矿机,直接说出了心里话,“眼下时局动荡,朝不保夕,我都不清楚自己能活多久,哪还管得了他们?他们若想找死,那我就全杀了,反正,矿区什么都缺,就不缺奴隶。”
“可他们都是将来的栋梁。”
“将来?”
李若愚冷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