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家都有存粮,谁还需要去看崔氏的脸色。往些年崔家独占着粮食大仓,他们都要从崔家的手上买粮,毕竟,他们可没有崔家那种全天下收粮的闲心,有人做了这事,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花精力分上一杯,一则太累,二则太麻烦。相反,这马上就要临冬了,飞雪寒霜,凛冽刺骨,没有炭石根本就过不下去,就往些年,他府门口还经常见到被冻死的人倒在地上。崔家要向他买炭石可以,但想要以最低价购入不可能。崔家凭什么认为他就是个冤大头,说要最低价,他就给吗?哪里来的这么大脸呢。“你说什么?不行?你有没有告诉你家老爷,我可是清河崔氏的家主,他打算就这么对待我吗?一点情面也不讲了?”
崔永河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荥阳郑氏郑齐东脑子犯抽了不成,他不是李二,他可是清河崔氏的家主,郑齐东就这样来打发他吗?郑家管事脸色的笑容不减,客客气气地回崔永河的话,“崔老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炭石的价格已经是给了你们最低价了,这要是再降价,叫后面买炭石的人怎么看郑家,况且,老爷这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崔老爷不要多心。”
就这,还最低价?别以为他不知道回回到了冬天,郑家的炭石就要翻两番出来,别人不知道,难道他崔永河还不知道么?都是吃的这碗饭,谁不知道谁。“他出售给李二的价格我不管,凭什么我也要按两番的价来购入。你们别忘了,当初你们来买粮食的时候,我可没有按给李二的价格给你们,而是少了不知道多少成,怎么,现在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崔家的?”
他就不明白了,郑齐东是怎么说得出来给的最低价这种话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摆明了就是对他敷衍了事。管事只觉得崔永河有点无理取闹了,他们郑家定的价格,他们郑家说了算,他一个崔家的人,还对他们不满起来了,什么东西。你粮食的价格都能自己定,难道炭石他们崔氏还不能定了?“崔老爷,与其您在这里同老奴争论,还不如您先交了银钱,你放心,若是您一交了银钱,老奴亲自去让人给您拉到崔家去。”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给崔永河最低价,气得崔永河差点当场情绪崩裂,他的面色有些阴沉,“这么说起来,你们郑氏是要拒绝到底了?”
郑家管事不置可否,只笑意盈盈地盯着崔永河看,摆明了就是拒绝到底的意思。崔永河呵了一声,说到底郑氏也不过是狗苟绳营之辈,充什么世族大家的嘴脸,不以最低价出售是吧,他还不买了。他的眼珠子轻轻转动了一下,笑得很是嘲讽,“你们郑家真以为在炭石上还能一劳永逸,我给你们一个忠告,崔家粮食是什么下场,你们炭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等着你们被人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