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可以先做好模具，将铁水倒进去，不就可以成型么？”
萧钰想得很简单。铁水是软的吧。模具是可以做的吧。只要成型后，再让铁匠们打磨放到水里面‘嘶’几下就好了嘛？咋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她小的时候，可就是看人家这么造过的。有些时候，晚上睡觉还能听到不远处铁匠打铁的声音。真要用上一个月的时间，那人家打铁铺怕不是要关门歇业了。听完萧钰有些外行的话。张鸦九初时听到会心一笑，也不说穿萧钰的瞎扯。但听到最后，他不由得慢慢正视起来。他的脊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挺直了。铁水？模具？铁水是将铁化成水状这个他能懂。但模具……照豫章公主的说法，是直接把想要的形状先做好，再批量产出那种吗？还真别说，这法子，听上去像那么回事。以前他造剑，就是先自己画好了图纸，再不断地进行丈量，改进，最后再一点一点地打出来的。虽然吧，那烧红了的生铁就是要经过铁匠的千锤百炼才能成型。可如果一开始就将形状做好呢？冶铁府往些年老是被催要兵器，如果有了这种成型的形状，每天的产量将无比的惊人。想到这里，张鸦九心头涌起一股的火热。他是铸剑师不假。可他也是大唐的臣民。这外患都没解决，铸剑师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先有国，才有家。连国家都不稳，关起门来铸剑，无疑于闭门造车，懦夫行径。几十年就造那么几把剑，有啥意思。况且……他真的想试一试殿下说的这个法子。把生铁再进行炙火加热，再加矿粉？矿粉是啥？铁矿石的粉？不能吧。难道是其他石料的粉？岁数到了张鸦九这个年龄的，看的东西多了，接触的人也多了，听的东西就更多了。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个想法。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可以快速地去掉铁矿中的杂质。从而省去了不断敲打去杂质的过程。但，从来没有人试过。一来，铁矿石只握在世家和皇家的手里。二来，没钱。想试，砸钱。疯狂的砸钱。于是，也就不了了之。如今殿下提起这个，那是不是就是陛下的意思？那么这说起来，他这次可以试一试疯狂砸钱，哦不，砸矿的行为？萧钰看着张鸦九沉着一张脸，面色变来变去，有些忐忑。卧槽。她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还是说，她哪里露出了破绽，被人发现自己不是当初那个人？这下回一定要记住低调，低调！“张先生？嗨，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能不能成，还得看先生你的意思。”
术业有专攻。人家吃的盐比她两辈子吃的米都多。张鸦九回了神，连连摆手，“不不不，听殿下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您放心，老夫这就试一试。”
说完，兴冲冲地拿了图纸给堂里的铁匠，让他们按着图纸造成兵器。至于铁水，这事情还得要他亲自盯着才行。可别给他整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