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与戴胄嘀嘀咕咕了很久,一直到宫门来下钥之时,戴胄才老神在在地出了宫里。如果不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光的话,这位老尚书实在是太过于淡定了。抵在李二手肘边的,是来自于尉迟敬德的战报,捷报一份又一份地递到了他的桌案间,让他的心情越发好了。但,此时被炸懵了的阿巴亥心情就不大美丽了。十万人跟他一起出来,这还没捂热乎呢,就只剩下两千名了。被人烧也就罢了,如今尉迟敬德也不知道找了个什么玩意儿,扔过来的竹筒,嘣的一声就在他的营地里炸开。而且,那竹筒不就是装的黑水吗?这水,不仅能烧,还能炸吗?只听声响,他的人就被轰上了天。那竹筒一落地,带起的就是无数的性命。最令阿巴亥觉得恐惧的是,唐军还没露面,他留在营地的七万人,就因为这竹筒损失了一小半。阿巴亥抹了一把被熏得黑漆漆的脸,他的左手一片火辣辣,这都是被炸出来的伤。至于伤这个字儿,尉迟老匹夫笑得那叫一个狂悖,一个接一个的字眼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也正是如此,他才知道这玩意儿是叫炸出来的。“元帅,此次我军大败,眼下里只余了两千一百零三人。我们已毫无胜算,元帅,中原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还在,咱们还有与大唐对战的力量。”
阿巴亥的心腹有些苦口婆心。谁能想到,他们风风光光地出征,竟然现在成了彻彻底底的丧家之犬,这一趟出行,他们损失惨重。阿巴亥何愁不知道心腹的意思。可是他实在不甘心。尉迟老匹夫辱骂他的话,他一直记着呢,可恨。尉迟老匹夫有本事就同他一对一,拿竹筒炸他算什么英雄好汉。“速速修整,火速归营。这里,本帅总觉得不太踏实。”
尤其,这里的地势易攻难守,并且,竖在那远处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字,‘东末涧’。东末……东突厥灭末之后吗?这实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心腹放心了。只要元帅能听得去话就行。他就怕元帅头铁,非得要去同尉迟敬德争个你死我活。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患未来不会成大事。心腹应了声是。火速地将阿巴亥的帅令传达了下去,他早就想劝元帅撤退了,但元帅一直黑着脸,谁也不敢劝,如今,总算是可以撤退了。“阿巴亥。你这个龟儿子,跑得倒是快,不是挺有能耐的么?怎么不跑了?哦,是因为怕了吧,没关系,你要是认输了嘛,我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尉迟敬德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表情实在是有点嚣张,但他身后的将士们听了,只觉得解气。呵,往些年老是跑来大唐无恶不作,眼下里还想要跑?问过他们同意了吗?问过他们手里的石油筒没有?真当他们拿石油筒过来是当摆设的吗?一言不合,就炸飞你!简直不要太爽了。阿巴亥大惊,他提着长枪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但气势上已减少了大半,‘东末涧’早已打乱了他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