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上年纪的人都咂舌错愕,不敢相信。
朱振华则满脸唏嘘,这住宅院曾经是朱家的房产,故地重游自然万千感慨。
“大家伙,多年不见,还有认识我的吗?”
听到那情真意切的呼喊,易中海如坠冰窟。
这叫什么狗屁事儿!
说曹操曹操到,傻柱那乌鸦嘴是开光了?
一根麦穗一颗星,妥妥的
看朱振华这架势显然深居高位,飞黄腾达。
这要是让朱振华知道自己唯一的侄子险些冻死在四合院里,那岂不是……
念及此,易中海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哆嗦。
“易中海,平安郎呢,赶紧让这孩子出来招呼呀,他大伯找他找的可辛苦着呢!”
街道办事处的李婶满脸喜色,她领着朱振华寻亲可是件大功劳,殷勤着呢。
一听说自己家曾经的长工也在这里,朱振华更是老泪纵横:“狗剩子,你也老的快认不出来了,平安这么多年多亏你照料,院子里这么多邻居我也不会吝啬,有恩报恩……”
闻听此话,众人如遭雷劈。
谁都知道后一句话是有仇报仇!
当初如果他们好好对待朱平安,或许……
然而世间没有后悔药,想起炕上濒临死亡的朱平安,大家面面相觑,俱都后退一步。
阎埠贵更是摔倒在地,眼镜片摔得粉碎。
他也顾不得心疼眼镜钱,脸色煞白:“这,这,你们聊,你们聊,我才想起来学校好像还有事……”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可一直把朱平安当做小厮使唤,什么脏活累活腌瓒事可不少。
眼见这老梆子想跑,贰大爷刘海中悄悄从背后拉住他的衣袖:“叁大爷你这着什么急呀,平安郎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学生,这么些年你到底教了他啥,仔细给领导讲讲呗……”
刘海中肚子里憋着坏,死活拽着阎埠贵。
两人推推攘攘让朱振华有些不悦,再联想起来之前李婶口里的碎言碎语。
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流言都是真的?”
朱振华表情僵硬:“狗剩子,你说话呀?”
易中海缄默不言,像霜打的茄子。
再问问其他看客,也都嗫嚅结巴。
这事怎么讲?总不能讲傻子快死了吧。
只有一人例外……
“噗!狗剩子!”
“伯父,原来壹大爷还有这个称呼,平安在后院躺着呢,他昨天跟我丈夫冬钓,一不小心掉到冰湖里,幸亏我丈夫及时把他捞出来,这不秦淮茹刚用冷水给他擦完身子。”
娄晓娥捂住嘴笑出声音,藏在她身后的许大茂却满脸惊恐,脑海中开始回放当初他把朱平安踹到河里的场景。
他踹他抱,他插翅难飞!
严冬岁月里,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滴落。
大雪纷飞,这个时候冬钓还掉到湖里?
见许大茂表情古怪,朱振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待听到冷水擦身子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
“秦淮茹,啷个叫做秦淮茹!”
浓眉大眼的警卫端枪上前没逼问几句。
只听咣当一声,铁盆滑落在地,躲在人群中的秦淮茹战战兢兢,矢口否认:“不是不是,当时擦身子的时候用的是热水,天气凉,水冷得快,我怎么敢给傻子……”
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秦淮茹愈加恐慌。
“哼!你的事情等会再说,狗剩子,平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听街道办的同志说,他经常吃不饱饭,瘦骨嶙峋,是真是假?”
想到大侄子的处境,朱振华心如刀绞。
“朱平安,他,呃,这……可能,也许……”
被问到痛处,易中海嘴角一苦涩。
这胡同里,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朱平安平时的待遇怎么样,吃上顿没下顿。
身上破棉袄补丁摞补丁,要不是娄晓娥帮忙缝几双鞋穿,恐怕大冬天还赤着脚呢。
“狗剩子!平安郎现在在哪!带我去见!”
老家伙含糊其辞,朱振华按耐不住心头的火气,劈头盖脸一顿斥责。
当朱振华被娄晓娥领着进到破屋里,饶是硬朗如他也冻的打个寒颤。
没辙,四九城的严冬,透到骨子里的冷。
目光稍稍往下一扫,昏迷状态的朱平安身上只垫着一层薄薄的破棉被。
除了满是污垢之外,上面还有数不过来的破洞,怎么看怎么凄凉。
“平安,是大伯对不起你们父子呀!”
见到这和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朱振华老泪纵横,当初年轻气盛的他不顾家庭反对,毅然从军,以至于朱家受到牵连。
这么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心里憔悴,虽然在川蜀娶妻生子,但依旧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后来世道平稳,他派人四处打听老朱家的信息,只知道他走之后,朱家一蹶不振。
朱振邦也隐姓埋名,人间蒸发。
谁能想到历经磨难再见的时候,朱振邦已经变成了坟头枯骨。
他仅剩的儿子朱平安更是被当做傻子四处排挤,如今差点掉进冰窟窿冻死。
“平安振作点,你大伯来了,咱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将散乱被褥掖好,娄晓娥眼底同样有泪光。
她嫁到四合院之后,也只有朱平安这个憨憨能陪她解解闷,在许大茂动手打人的时候用身子去挡。
整个四合院里,只有她心疼朱平安。
“娥,娥子姐,冷,冷,好冷,秦,秦淮……”
听到朱平安微弱的呼喊声,娄晓娥满脸惊喜,慌忙抱住朱平安泪如雨下。
“大侄子,你别急,有啥话慢慢讲!”
朱振华伏下身子想听朱平安在说啥,然而下一秒脸色骤变。
“秦,秦淮茹,刚,刚才掐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