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是一名花季少女,正在最为叛逆,渴望独立,追寻与众不同,渴求力量的中二年纪。 就在两个月前,她荣幸地成为了一位“超人”。 她的运气向来不错,这次也不例外。在第一场游戏中,她遇到了一个很照顾新人的,纯粹由女性组成的团队。 四场游戏下来,她已经飞速晋升到【空求】中阶。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被世界上诸多原先只能仰望的实权者所青睐。 再一次感受到游戏徽章的召唤时,她并没有像大多数挣扎求生的应选者那样满心无力,反而十分期待。 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精彩的世界呢? 然而,这一次她并没有来到预料中的安全区,而是直接以自由落体开始了游戏。 幸运不再眷顾蝎子。 无论怎样的天赋,怎样的提升速度,她现在也仍旧没有超出凡人的实力。 从数百米高空中直接坠落,蝎子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便在魔法加固的城墙上拍成一摊肉泥。 某种意义上,她仍旧是幸运的。 蝎子得到了一场诸天万域最为宏大的,那些本世界大佬毕生无法想象的葬礼。 …… 老K来自一个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 他的世界已经发达到了,马上就要迎来【清算】,与另一发展到至高神圣裁判团所能容忍的文明极限的世界发生碰撞。 在极尽消耗的惨烈大战之后,以一方世界从超凡者到微生物全部被抹杀为代价,二者合一。 并且不出意外的话,退回到一个合理的,便于统治的,安分的文明状态。 作为那一方世界的顶级强者,【初开】高阶的老K终日愁眉不展。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与义务,这是没有经历过【清算】的世界所无法想象的重量。 但现在,他不用再苦恼这些问题了。 被游戏系统猝不及防间传送的高空,老K立即展开随身携带的反重力立场。 然后他看到了超出自己理解的一幕。 无数千奇百怪的攻击在下方闪耀。奥法元素的争夺拉扯让空气染上了五颜六色,美丽极光般的晕色;巨大的战舰以机枪扫射的速度喷吐着核弹,然后在诡异莫名的扭曲中被压缩成一个奇点; 腐烂的亡灵像被捅了老窝的蚂蚁一样从虚空中蜂拥而出,接着又像割麦子般一片片粉碎;满身圣光的天神挥舞着史诗中传唱的武器冲锋,却刚一起步,就被更高维度的碰撞碾成齑粉。 只一眼,这位立于自己世界顶点的老K便惊骇得肝胆欲裂。 多年在拉马克游戏求生的本能让他远离战场,朝着虚空中漂浮的巨型城堡下方,远离战场的地方飞去。 直到这时他才来得及检查一下自己的游戏规则提示。 于是,老K一脸懵逼地愣在了原地,以至于忘了躲闪,被一枚散射而来的冰刺刺穿了小腿。 开什么玩笑?! 屠神?全体玩家的最终任务? 甚至连什么叫九大至高席位都没听说过的老K,在心中对那天杀的游戏系统破口大骂。 什么诡术贤者,什么混沌少女,什么唯一主宰……这玩意儿是能靠人海战术堆死的么? 老K不知道这个答案,但以多年穿梭诸天的经验,他十分清楚眼下的情况—— 谁上谁死。 所以老K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他展开了维度迷彩,让自己的身型彻底隐匿于虚空。 然后,以五个世纪前家用清洁机器人的速度,开始向远离战场的宇宙边缘挪动过去。 处决惩罚?别开玩笑了。老K清楚自己的力量对眼前的战斗而言基本上起不道任何作用。 自己真正唯一的生路,便是等待其他玩家悍不畏死前仆后继,最终完成击杀任务。 这种场面之下,能活到最后的绝对不会是实力最强的玩家,更不可能是出力最多的玩家,而只能是苟到最后的那些聪明人。 或者更乐观一点,等到游戏系统因为战败而崩溃? 反正那劳什子【弑序诗人】女神什么的,既然能被拉马克游戏系统判定为需要全体玩家参与袭杀的最终Boss,应该是具备能威胁到游戏系统的实力的吧? 归根结底,这和为了自己的家园而战的【清算】不同。他和那见鬼的女神无冤无仇,连人家名字都没听说过。 他凭什么要为了游戏系统和人家死战?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血烛堡小宇宙的每一处。 尽管极少数战狂,对自己实力迷之自信的“高手”,亦或被惩罚规则吓破胆的玩家不顾一切发动了最强的攻击,让整个小世界看起来仿佛都被战火染上绚丽的色彩; 但事实上占据九成以上的应选者全都死于这一小世界唯一加持了重力魔法的血烛堡城墙上。 他们从四面八方被引力吸附而来,然后像是被剪去羽毛的乌鸦一样前仆后继地拍死在城堡的加固魔法上。 血烛堡的城墙出自第三季纪元之子,即C熵统合管理局第三人局长玛塔尔之手。那是一位与拉马克本人平起平坐,力量甚至超越当今曲芸的前辈。 而这座联通诸天的城堡,集合了那位古老神祇大半的心血,【天命】之下等同于无敌,坚不可摧。 剩下的应选者要么运气极好地被传送到血烛堡的表面或内部,要么便是本就能够在虚空自由翱翔的特殊能力者或高手。 而这一成不到的有生力量里,又有着绝大多数脑子清醒的玩家选择了避战。 如此一来,看似花里胡哨的战场上,甄澄她们意外感觉所受的压力并不算大的样子。 几人身边,占据短发女身体的拉马克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略微困惑地眯起眼睛,自语道: “真是个废物……特意赐下神格,却连提前安排应选者做好战斗准备都做不到吗?我到底为什么要浪费神力在你身上?”
“当然是……为了让你的诡计全盘失败啊!”
突然间,短发女上方传来一声情绪激动的呐喊。拉马克抬头看去,便见到自己傀儡小队中的黄毛和眼镜正踩着两只飞盘从天而降: “你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对我们队长动手脚,却不想自己的目的和立场早已经被别人看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帮助别人实现计划而已。”
“曲芸……”短发女牙关紧咬,终于是再绷不住那悲天悯人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