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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遮天蔽日(1 / 1)

完善的攻城器械,固守数月被动挨打的火气,以及节度使傅大帅亲临阵前对士气的影响等多种因素的加成下。  在攻城的第二日,乐至光复。  方虎率领余众数百人从城中南门退入城外大营,与薛巨成汇合。  而后官军乘势追击,继续进攻红莲大营。  在填平壕沟,拔出栅栏之后,直接出动重装步卒推进,以泰山压顶之势将红莲军压制的节节后退,最后兵败如山倒。  到了这一步,也就到了骑兵出击,扩大战场优势,收割战果的时候。  方虎被围,战至力竭而死。  薛巨成被生擒,而后带到了傅津川面前。  乐至城县衙大堂,前几日红莲军的将领们还在这里议事,而如今又重回朝廷手中,变成了官军议事之所。  节度使傅津川端坐在主位上,衙中文武官员分列两侧,外面还挂上了牙门旗,俨然已经是把这里变成了临时的帅堂。  薛巨鳞一身甲胄已经被除去,并且被绳子缚住,此刻的他就像是斗败了的猛兽,虽然已经是阶下之囚,但他看着大堂内的众人仍然是充满了轻蔑和桀骜。  走到堂中,身后的两个士卒直接按住他的肩膀,踹他的腿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按着跪下。  但他仍旧是挺直了脖子直勾勾的望着堂上端坐之人。  此人器宇轩昂,面目冷峻,眉若断剑,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把人心看个通透。  不用想,薛巨成也知道眼前这人必定就是剑南节度使武安侯傅津川。  以往沙场交锋虽然远远望见过,但两人从来没有在近距离见过面,因此这也是薛巨成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满天下威震四方的武安侯。  薛巨成这边挺直着脖子直勾勾的看着傅津川,身后的士卒赶紧去按着他脑袋,想让他低下头,但他一直挺着脖子,自视着傅津川,眼神之中饱含怒意。  傅津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然后一挥手示意两个士卒不比强压着。  “你是薛巨成?”

“不错,正是我。”

没人强按着,薛巨成挣扎着站了起来,依旧直视傅津川。  没有一丝求饶示弱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作为叛逆者,落在朝廷手里,只有早死晚死的区别,没有生路。  所以他现在反而毫不畏惧。  “倒是个汉子。”

“哼。”

“薛巨成,河东薛氏,薛巨鳞之弟,从军二十年,大小五十六战,军帐之中有贼首百余颗,曾为白城守捉使,清源军使,后受其兄之累,被免职...后随兄至江南,效力于吴王麾下,随其反叛...”  寥寥几句,傅津川就将薛巨成的履历道了出来。  “什么叫受其兄之累?我兄长做错了什么?徐兴宗那个狗娘样的不听劝,非要出击,若不是我兄长还有我侄子长庆,他就死在承风岭了,这个狗娘养的回到夏州之后直接上奏朝廷说我兄长不听指挥,以致大败,朝廷的皇帝和宰相们也不分是非,还有你们这群勋贵将门,官官相护,我兄长被下狱,最后还是张御史直言,才逃的一条性命...我兄弟几人为大晋浴血奋战,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吗?这样的朝廷不该反吗?”

薛巨成在公堂上直接怒吼道。  大案后面端坐的傅津川听了薛巨成的话之后并未动怒,而是很淡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随意的问道:“你说完了吗?”

薛巨成见到傅津川这个做派之后,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是怒气迸发。  但又无能为力。  眼下,堂上坐的那个年轻人抬手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怒吼,咆哮,这些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没有任何的意义,于是他也开始冷静下来,不再言语,冷眼看着面前的上位者。  “你们薛家兄弟也算是边军悍将,你,你兄长薛巨鳞,包括押解上京的薛巨业,还有薛长庆,薛长丰,都算是将才。在军中也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我问你,你兄长下狱,是什么罪名?”

傅津川这一问,让薛巨成愣住了。  什么罪名?  薛巨成已经忘记了当时文书上写了什么,不过好像上面是写着“培植私人”“贪墨军资”?  可...  “你怕是已经忘了吧?你们薛氏兄弟在陇右十几年,做了什么事吧?你兄长作为节度使副使,架空上司,陇右军使守捉使兵马使有多少是你们薛家姻亲旧部?清源军多少姓薛的?徐兴宗前任的节度使康宁伯是怎么去职的?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

薛巨成听完怒道:“军中将领谁不是提拔姻亲故旧?你们勋贵将门那家不是提拔自己人?定国公家的马夫都能做军使,还有你们英国公府,门生故吏遍及军中,怎么我们薛家兄弟就不能在军中提拔几个旧部?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是你们勋贵将门就高人一等?”

面对薛巨成的诘问,傅津川也不动怒,仍旧非常冷静,还一摆手,让几个想要怒斥薛巨成的幕僚不要说话。  “军中提拔姻亲故旧,本是常事,可你见过哪一个节度使把自己兄弟子侄,姻亲故旧全都安排在一军一地?当时康宁伯老迈,你兄弟几个欺上瞒下做的事少了?你们能欺压别人,徐兴宗自然也就能欺压你们!”

“再者说,我英国公府麾下,可没有一支傅家军!”

这句话,让薛巨成哑口无言。  因为有些事他是知道了,并且也隐约有些明白当初为什么朝廷在明知道薛巨鳞跟徐兴宗的内幕之后,仍旧没有让薛巨鳞重新担任陇右节度使,反而是让他继续赋闲,并且薛家旧部清理大半。  因为当年陇右真有一支“薛家军”。  就是薛巨鳞起家的清源军,并且薛巨鳞之后是其弟薛巨业和薛巨成先后担任军使。  其中还有不少薛家子弟以及姻亲故旧。  他们薛家兄弟知不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事?  知道。  但在军中,这些事谁不做?不过就是有些做的隐秘一些,有些则名目张胆。  而薛家当时在陇右也极有权势,甚至朝中有人还跟薛家透过话,想让薛巨鳞调任内地当持节都督。  但薛巨鳞舍不得经营了二十几年的陇右,一心想做陇右节度使。  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上京下来的国公。  徐兴宗。  薛巨成也总算想清楚了。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但却从来没这么通透过。  今日傅津川这一句“英国公府麾下,从来没有傅家军”一下子就像是醍醐灌顶。  归根到底,无论是皇帝,文官,勋贵,都容不得在有一个辽东燕王府出来了。  而薛家当时在陇右,虽然比不上燕王府在辽东的权势。  但也不可小觑。  而上京的武将勋贵,虽然各个清贵无比,却从来没有那个国公侯爷能在一地任职十年,最多也就是五六年。  甚至在禁军之中也要经常调任。  因此就算门生故吏遍天下,但同样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可不是一家两家。  一个都督府下面,三个军使可能背后站着三个国公府,下面的都虞侯也都各有各的关系。  都督同知可能是某个侯爷的旧部。  彼此掺杂盘绕,搅在一起,皇帝反而会放心。  薛家兄弟几人都是将才,又二十几年一直扎根在陇右,可以称得上根深蒂固。  若放任这颗大树肆意生长,谁能说它就不能遮天蔽日?  天上的日头,自然是想要普照大地的。  所以这树,它就必须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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