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走进来对着镜子也嗷呜了一声，好像是在附和两人内心的想法。
苏楠楠伸手摸了摸黑狼的脑袋。
直播间网友们以两人的视角看见这一幕，顿时吓得惊悚霸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鬼玩意？！】
【不是吧玩这么大真的好吗？】
【我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节目组你想传递什么？老人现在也不安全吗？】
【神tm老人也不安全哈哈哈哈哈】
【院长好变态啊！卧槽！】
苏楠楠随手拿过桌上的一沓资料，翻了翻是员工资料。
苏楠楠想到什么，仔细看了起来。
她阅读速度一向很快，以前看队员们资料也是一目十行，看了就记住了。
更不用说现在是带有目的性地去找资料。
这家疗养院很严格，每个员工的家人还有自身一些经历，都记录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所以才说院长是变态。
这跟挖别人家底没什么区别，偏偏他们这边工资高，都愿意过来工作。
苏楠楠翻看了四五十个员工的资料，终于在一个名叫柳晶女人资料上停下。
【柳晶，今年46岁，晚婚。老公是货车司机。老来得女，在爱心疗养院工作年限五年。】
下面还有一串新加上去的补充资料，是手写上去的。
【今年四月份女唯一的女儿沈希希因为心脏衰竭而亡，再无心照顾老人，提交申请去了负一楼的停尸房当烧尸员。】
这些都是报纸上没有的线索。
苏楠楠嘴里念叨：“负一楼，停尸房。”
就在苏楠楠把资料放回去的时候，她看见陆榆正皱着眉头看什么。
“怎么了？”苏楠楠看他表情像是非常不解。
陆榆把手上的资料递给苏楠楠：“有问题。”
苏楠楠看了他一眼，接过陆榆手中的资料。
是一份疗养院的死亡名单。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这三个月疗养院的死亡的老人。
四月死亡：21人。
五月死亡：29人。
六月死亡：35人。
死亡原因要不是老死，要不是病人，原因什么的都很正常，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可是这个死亡人数明显高得离谱，就算这个疗养院很大，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你再看看后面。”陆榆桃花眼眸是人看不懂的浑浊。
苏楠楠翻了一页，瞳孔倏然一滞。
这家医院现在的死亡人数是以前的两倍，最主要是他的入院人数反而还在不断增加。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按道理说一家疗养院好不好，取决于它有多么少老人能平安到老，但在这却恰恰相反。
看见这样的数据，苏楠楠不难往黑暗一面去想。
烧焦的尸体没有恶心到苏楠楠，看见这样的数据，和增加人数，倒是把苏楠楠恶心到了。
人世间最恶的无非就是人心。
最难看懂看透也是人心。
陆榆看她大喘粗气，伸手拍了拍她背，轻声说：“只是猜测罢了，或许没有我们想那么糟糕。”
苏楠楠眼眶通红，闷闷地嗯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亲密接触了。】
【我怎么感觉楠姐那么难受呢，是想到了什么吗？】
【眼睛都红了，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资料有问题！】
【我分析不动了，不好意思我承认，我刚刚小学毕业！】
这时，苏楠楠工作对讲机发出滋滋的声音。
紧接着，护士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苏楠楠快下来，秦太太提前过来了，等会先照顾好秦太太的儿媳妇，一定要认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客户。”
意思就是给钱的就是老大。
苏楠楠挑了挑眉，淡淡嗯了一声。
苏楠楠对陆榆说：“我先走了。”
陆榆点头，看着苏楠楠背影忽而叫住她：“不要一个人去见柳晶。”
苏楠楠转回头，“好。”
她看了一眼想跟着自己的黑狼，她怕吓唬到老人，于是让黑狼留下了。
大门在一楼，苏楠楠坐电梯下去。
刚到门口，苏楠楠就看见一个抱着孩子妇女正对着轮椅上的老人指手划脚。
“你还想跟你儿子告状？你还以为自己现在多能有大能耐？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面的人了，就不知道安分点？”
妇女穿着精致，看上去也很温柔，只是那张嘴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些叹为观止，甚至厌恶。
“当初要不是看你家老头还有点关系可以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留下你们？”
“现在他走了你还想赖在我家不走？”妇人怀里抱着孩子，当着孩子的面丝毫没有遮拦的意思。
“我告诉你做梦！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送进这疗养院，你就给我在里面安乐死吧！”
一句比一句难听。
妇人甚至还上手推了一下老人的头。
直播间的人看不下去了。
【草草草，动嘴就tm算了，还动嘴简直恶心死了这个死女人！】
【过分了啊！！！】
【不能忍，尊老爱幼懂不懂啊！】
【真想弄死这个女人，亏你还有儿子，一点爱长之心都没有还是不是人了！】
看不下去的不止网友们，还有苏楠楠。
眼看妇女还要动手，苏楠楠上去直接握住妇女的手腕。
她比妇女要高一大截，居高临俯视妇女，嗓音带着戾气：“都是娘养大的，说话还是放尊重点，你也是有儿子的人。换位思考一下，你愿意以后自己的儿子这么对你吗？”
“她敢！”妇女声音拔高，“我一把尿一把屎扯大他，敢这么对我反手一巴掌！”
苏楠楠冷笑一声：“既然你都敢，你儿子为什么不敢？”
她总结了一句：“您可真双标。”
弹幕听见苏楠楠这句话噗嗤笑出声。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我发现楠姐口才好好啊！】
【总结得好到位啊，双标绝对双标！】
【噗哈哈哈哈哈楠姐又真实了！】
“你再说一次试试！”妇女气得脸红脖子粗，看见苏楠楠身上的工作牌：“苏楠楠是吧，我要投诉你！”
苏楠楠瞥见妇女怀中抱着的小孩，最后多说了一句：“言传身教，才是最好的教育。”
一句话堵的妇女哑口无言。
一直默不吭声的的老太太终于张口：“你走吧，我不会再拖累你们，我死也会死在疗养院，不会再碍你们眼。”
妇女看着苏楠楠咬牙哼了一声，抱着儿子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
苏楠楠看着妇女离开的背影，感叹人世间的凉薄。
一束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苏楠楠唇边露出温和的笑。
人间也有太阳。
苏楠楠看向轮椅上的老人，脸上挂着最温暖的笑容。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