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
薄景遇没答话,拉着她一路往前走,一直到走廊尽头,那儿有一部电梯,正好停在二层。他伸手按了下上升键,走进去,直达顶层。顶楼有套房。安笙扒着门框不愿意进去,小眼神里充满警惕,“有什么事就在外头说吧。”
“你确定?”
薄景遇站在门里,懒洋洋靠在墙上,也不逼她。安笙不太确定。想了想,“你到底要说什么?”
薄景遇“啧”了一声,反问:“难道不是你主动来找我的?”
安笙噎了一下,想反驳无从下口,她今天过来根本就是脑子气糊涂了结果。薄景遇突然伸手把她拉进屋,“赶紧进来,别挡路。”
安笙撞进他怀里,刚想恼,听见身后响起恭敬的声音,“薄先生,您要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回头看,一个打着黑蝴蝶领结的侍者推着餐车,低头垂手站在那里。薄景遇揽着安笙往里走,嘴里吩咐,“送进来吧。”
两份简单的牛排和意面摆在餐桌上。薄景遇摁着安笙坐下来,绅士地帮她把牛排切好,“来的时候没吃饭吧?”
确实没吃,不过现在她也没有胃口。安笙坐那儿没动,“我妈疗养院那钱是你让你助理交的吧?还有那个翻译的兼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清楚?”
薄景遇笑得一脸戏谑,眼神直白露骨。安笙一股郁闷之气直冲头顶,忍不住冲道:“你就想吧,我偏不让你干成!”
说出口才发觉这话很能引人往不正经的方向解读,一时懊恼的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薄景遇低低笑出来,漫不经心地“喔”了一声,“那我们走着瞧好了。先好好吃饭。”
安笙:“我不想吃。”
薄景遇说:“那陪我吃。”
安笙哪理他,直接起身就要离开,薄精遇“啧”了一声,威胁道:“等你半天了,我现在饿得很,你要是不让我好好吃饭,我可要吃人了。”
安笙动作一顿,“……”僵持片刻,薄景遇放了个台阶给她,“坐下好好陪我吃饭,吃完有事跟你说。”
顿了顿,他补充道:“”关于那个兼职翻译的工作。”
安笙闻言终于不情不愿又坐回去,“我不会接受这个工作的。”
“话先别说这么满。”
薄景遇叉了块牛排放嘴里,嚼下肚,赞了一句:“这牛排煎得还挺不错,回头得让老夏给厨师加工资,你尝尝。”
安笙靠在椅子上动也未动,虽然也被香味勾出两分食欲,只是心里堵着闷气,偏不想听他说的做。薄景遇也没强求,低头专心吃自己的。俩人一个吃饭,一个发呆,都没再出声说话,屋里一时有些安静,只听见细微的刀叉餐碟的摩擦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起了风。夏日的天儿,说变就变,安笙听见外面呜呜的风声,有些坐不住了,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果然有暴雨红色预警。收起手机,想了想,她对薄景遇说:“我妈疗养院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关于兼职翻译的事,你也不用再费心算计了,我不会去薄氏工作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等等。”
薄景遇当放下手里的刀叉,语气颇正经,还略带些无奈的意思,“安笙,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撇去我的私心不说,你无论是个人形象还是工作能力、工作经验都完全符合薄氏的招聘需求,薄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再者,薄氏给的酬劳也是万里挑一的,而你恰好也需要钱。”
“所以,录用你是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私事,武断的拒绝这份工作。”
他这番劝说十分有理有据,蛊惑性十足,然而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掩饰不住最本质的矛盾——这份工作本身就是为安笙量身打造的一张网。一个陷阱。个人私事在薄景遇的嘴里,被使劲弱化,好似十分微不足道,然而它是困扰安笙的大事。她始终清醒,所以虽然听着很心动,但还是没有上当。“很感谢薄总这么赏识我,但优秀的人多的是,我相信凭薄氏这块金字招牌,肯定不用担心招不到人才。”
安笙客客气气,硬话软说给他顶了回去。薄景遇舔了舔后槽牙,“怎么还就说不听了呢?”
他起身,把正准备告辞的安笙又一把摁回到座椅里。“优秀的人是多,但我都不喜欢怎么办?”
他弯下腰,胳膊撑在座椅两边的扶手上,把安笙禁锢在身下,盯着她,眼神危险异常。安笙冷冷回视,“怎么不装了?刚才说那么好听。”
薄景遇咧嘴笑了笑,伸手撩起她一绺头发,在手指上转了两圈,“谁让我的安老师这么聪明,不上当呢……”这漫不经心的口气让安笙眼神愈发冷,“你还有什么招儿,都使出来吧。”
薄景遇嘴角的笑意越发大,“没什么招儿,就是想告诉你,就算你拒绝了薄氏的工作,我也不会如你的意跟你桥归桥,路归路,怎么着都躲不开我,你说是不是还挺亏的?”
安笙闻言,眼睛蓦地睁大,一股火气直冲头顶,瞬间烧遍四肢百骸。“你个混蛋!不讲信用的臭混蛋!”
她理智被怒火烧成灰,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薄景遇不想听,捏着她的下巴吻下去。久旱逢甘霖的滋味,他先前没发觉,一碰她才察觉自己渴的厉害,说她有毒一点没错。瘾入到骨子里。薄景遇是侵略者,同时也被侵略。嗡嗡——兜里手机铃声大作,打破房间里凝滞的气氛。薄景遇根本不作理会,任由手机搁兜里叫得欢,只逮着安笙纠缠厮磨,他吻得粗蛮凶狠,像个暴君。安笙喘不过气来,原本推他胸膛的手病急乱投医,胡乱摸去他西裤的兜里,想把嗡嗡作响的手机拿出来替自己挡劫。混乱中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薄景遇僵了一下,猛地摁住她的手,放开她,“急什么……”调笑声低沉沙哑。安笙呼呼喘息,眼里水雾迷蒙,趁他不备,猛抽手,把他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在挂断的前一刻接通。那头有短暂的停滞,而后响起颜臻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羞赧,她问:“二爷,你喜欢水手服还是兔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