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姑娘眼里憋着两泡泪,等门拉开见到她妈妈,终于破涕为笑,蹬着两条小短腿扑过去,够着胳膊腻歪过去。薄景遇磨磨后槽牙,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顿时惹来安笙一个大白眼。小姑娘占据了妈妈的怀抱,冲着他龇牙讷鼻子,张开四肢扒拉住安笙,一副要把人全占的模样,十分霸道。薄景遇愤愤不平,小声嘀咕,“……你别得意,睡着了还把你丢回去。”
“……”安笙实在是服了这父母俩,没好气斜薄景遇一眼,“别折腾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小姨家拜年呢。”
薄景遇恹恹,再不爽也只能躺下,原本暖暖的小棉袄突然漏风,让他很是惆怅。他扭头,瞅闺女眼皮子已经合上了,哼一声,“这小东西睡得倒是快,以后不能这么惯着她了。”
说着又轻手轻脚把小娃拉自己怀里,“不叫我跟你妈一起睡,你也别想占便宜。”
安笙:“……”真是……幼稚鬼!初二,吃过早餐,收拾收拾,一家五个去顾家玩到很晚才回来,初三,一行人又约着去了夏家。从年前那次聚会,夏怜星就被拘回老宅一直没能出门,过年了,夏祁枫也没有带她出去拜年,反而让她留在家里待客。算算都七八天没见着贺十方了,夏怜星心里痒的跟猫爪子挠了似的,每天偷偷跟贺十方视频,看得见人却又摸不着,更加吃不到,浑身都不舒服。今天,看见贺十方提着礼物进门,眼睛立马蹭地冒光,亮的跟个探照头似的。夏祁枫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呢,见她这十分不矜持的模样,心里那个酸啊,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大白菜大概是真保不住了……忍不住愤愤地望向拱了自家大白菜的那头猪,然后就发现那头猪正跟自家的大白菜眉来眼去呢。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旁若无人!有点玩儿地下恋的操守行不行?肝疼!夏祁枫郁闷到不行!自己养的大白菜被拱了,他这个最亲的哥哥,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生气!夏怜星一点儿不知道自家老哥丰富的内心活动,只顾着拿眼神跟贺十方勾勾搭搭,趁着众人说话没人注意,使了个眼色,起身出去了。贺十方上道的很,夏怜星前走刚走没半分钟,他就后脚跟着出去了。过了二十多分钟,俩人才又前后脚回来。看两个人,夏怜星嘴唇红红的,艳丽异常,贺十方则十分的春风满脸,阳光得意,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夏祁枫再看向贺十方的眼神嗖嗖飞冷刀子。吃罢饭闲聊,说起故迟即将开业的训练馆。“……各项设施都已经弄好了,这几天在弄课程表,还有教练,等过了十五,正好开业。”
故迟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最后收了个尾,然后端起茶杯来,喝一大口。夏祁枫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嚷嚷着过去参观参观,说着眼角往贺十方那里瞄,冷光闪烁,不怀好意。那意图明显的安笙都看出不对劲儿了,手肘抵了抵一旁坐着的夏怜星。夏怜星光顾着跟贺十方眉目传情了,哪里顾得上她哥说了什么,又是几个意思,所以,被安笙抵了一下,她一脸懵逼地扭头看向安笙,“……”安笙,“……”真是瞎操心了。薄景遇见着自家老婆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一副模样,凑过去低笑跟她说:“没事,这顿打,老贺躲不掉,非得挨身上不行。”
双方心里跟明镜似的,都亮着牌打。自然,他们没让夏怜星跟去,她和安笙一起,带着三个娃逛街去了。她们俩个带带着三个娃儿欢快地逛街买买买,另外一边,薄景遇他们四个一路直接到了训练馆。夏祁枫跟贺十方上了比武台,薄景遇跟故迟手都是单手插兜站在台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好兄弟干架这事,他们好多年没见过了。夏祁枫戴上拳套,皮笑肉不笑对贺十方说:“老贺,回头可别说爸爸欺负你。”
贺十方也戴上拳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大拳头直接砸了过来。闪躲不及,这一拳头,他结结实实地挨了。夏祁枫正气头上,摁着将人胡乱打了一通,还“啧啧”说风凉话,“你这不行啊,老贺,倒退的太厉害了。”
戏看的差不多了,薄景遇笑着喊道:“行了老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故迟乐不可支,赤果果地嘲笑夏祁枫,“你说你自个儿眼瞎怪的了谁!”
夏祁枫看台下的两个人一眼,脱掉手套,指着贺十方愤愤道:“还不是这孙子狼子野心藏的太深!”
骂完又弯腰伸手拉贺十方起来,“你跟我说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惦记上我家大白菜的?”
贺十方嘴角额头被他打出两个青包,见夏祁枫伸手,他毫不介意,握住借着他的力道起身。其实,这顿他,他心知肚明,早就准备挨了,所以基本没怎么还手,就由着夏祁枫打。夏祁枫也就是撒个气,哪里会真的下狠手。薄景遇搁旁边笑着接话,“有些年头了。”
夏祁枫闻言,一脸惊悚道:“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故迟有些笑的前俯后仰,装腔道,“也就你没看出来。”
其实他自己也是年前那晚几个人聚会撞上,才知道的。听着台下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夏祁枫自此陷入了到底眼不眼瞎的自我怀疑之中。把人教训完了,兄弟几个离开训练馆,去春风度喝酒。夏祁枫说起来还是心酸,“养这么大我容易吗,就这么被他拐跑了。”
故迟喝一口酒,朝他看过去,有些不平地道:“哎哎,我说句公道话,老贺给星星操的心估计也不比你少。”
夏祁枫噎了噎,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那么毫无防备,以为这就是简单的兄妹情呢!“他那是目的不纯,简直禽兽不如!”
夏祁枫郁闷,看着贺十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想骂他。贺十方拱了人家白菜,属于没理的那一方,这会儿只有做小伏低的份儿,不管打还是骂,都老实受着。毕竟,身份不同,夏祁枫从此是他的大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