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乐宫有段日子了,郝姑娘已经痊愈。长乐宫开始张灯结彩,门口也贴上了大红喜字,姑娘们像一群莺莺燕燕,笑声如同清晨清脆的鸟鸣,忙来忙去不亦乐乎。郝姑娘像个指挥官,让张姐挂灯,让七妹贴喜字,让长乐镇的裁缝为她制作婚装,让陈玉、罗雁、毕月、王秀花为她准备喜宴的菜肴。郝姑娘与苏打要结婚了,日子定在九月初八。苏打像个跟屁虫,跟在郝姑娘屁股后面笑容满面。没有危险的时候潜伏着意想不到的意外。帖喜字的七妹站在梯子上,却没有给她扶梯子的人,结果她一个后仰,整个人摔了下来,恰巧砸在了郝姑娘身上。郝姑娘是神兽,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身体健壮,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七妹没事,郝姑娘被砸晕了。“郝姑娘,郝姑娘……”苏打抱起郝姑娘,却如何呼唤都叫不醒。幸好王秀花在场,只听她说:“郝姑娘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去找宫主吧。”
在长乐宫的地宫里,宫主后颈处像是连接了一条摇晃的筋脉,牵动着他沉重的身躯。筋脉连接的另一端隐蔽在一堵石墙后,声音的来源亦从石墙后传出来:“明瞳,我闭关这些日子,江湖上有什么波动?”
明瞳禀报说:“安太岁的主体被朱雀火化了。”
宫主说:“安太岁虽有长生不死的窍门,却没有雄霸江湖的实力,若是带领蛊族安居南蛮之地,也算是个一方枭雄,可惜了,他偏偏野心不小,想独吞六绝刀自立为妖王,自然会落到这般下场。”
明瞳说:“前些日子,朱雀去了北原,在那里大肆抢掠,当地的部落已经派人赶来长乐宫求助了。”
宫主问:“那长乐宫可曾派人去了?”
明瞳说:“去了,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禽妖们又飞去巢湖作乱了,引得五大门派又去围剿禽妖。”
宫主又问:“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结局?”
明瞳说:“据探子密报,朱雀焚身化作了一颗鸟蛋,无邪吐下了那颗鸟蛋。”
“朱雀就是个吃货,无邪的野心要比朱雀更加可怕。那么说,江湖上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了,”宫主又问,“苏打与郝姑娘如今他们在哪里?”
明瞳忍住不笑说:“已经回来了,现在神兽大人带着几个姐妹正在张罗自己的婚事。”
宫主说:“她要与苏打成婚了?”
明瞳还未作答,宫主便听到了苏打仓促的步伐与呼救声:“宫主,郝姑娘受伤了,快救救她!”
宫主看到苏打一脸胡渣,衣服与鞋子都脏兮兮的,怀抱里的郝姑娘昏迷不醒,心晓郝姑娘又犯了不爱惜身体的老毛病,便说:“将郝姑娘留下,苏打你退下吧,让明瞳带你去洗个澡,换件新衣服,别邋里邋遢的,比起从前的苏菊花,你一点气质都没有。”
苏打不肯离开,说:“我想留下来陪她。”
宫主说:“你不走,我没办法救她。”
苏打说:“我想陪着她。”
宫主说:“要不你救她好了!让你出去,我是怕自己受到打扰,不仅施救不了她,反而会重伤她。”
苏打怀抱着无处安放的郝姑娘,问道:“有没有床?”
宫主说:“你好磨叽,把郝姑娘放在地上就好。等明日一早我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郝姑娘!”
苏打将郝姑娘轻放在地上,宫主嘱咐明瞳说:“明瞳,带苏打去洗个热水澡,换件新衣服,吃一顿饱饭,好好睡一觉,再让他来见我。”
“遵命。”
明瞳带了苏打退下。宫主听到脚步声渐远,便将脑袋探出来,他的脖子如同蛇颈般,如同一条大蛇,来到郝姑娘面前,张开大嘴吐出一颗内丹。郝姑娘被内丹围绕,身躯悬空而起,不省人事的脑壳被灵珠的清凉之气缓缓治愈。苏打与明瞳漫步在地宫的甬道上,苏打说:“灵妹妹呢?”
明瞳说:“她最近病了,一直没来。”
苏打问:“什么病?”
明瞳说:“她的耳朵听不清楚了。”
苏打说:“变成聋子了?”
明瞳说:“即是聋子,也是哑巴。”
苏打问:“怎么会这样?”
明瞳说:“有人想对长乐宫下手。”
苏打问:“查出凶手了吗?”
明瞳说:“是刃。”
苏打问:“刃?是柳刀府?”
明瞳说:“刃不属于柳刀府,柳刀府的杀手是一群,刃只有九个人。”
苏打说:“哪九个人?”
明瞳说:“玉九环刀有九环,刃中的杀手每人身上都戴有一环。”
苏打说:“玉九环刀在乔四郎手上,乔四郎就是柳刀府的大刀主。”
明瞳说:“柳刀府被乔四郎控制,乔四郎被玉九环刀控制。”
苏打说:“玉九环刀与我和木芒刀都有神智?”
明瞳说:“玉九环刀没有。这六绝刀中,木芒刀是有元神的,舍利刀是寄存了刀主的元神,而非自己的。你不是舍利刀,你不是苏菊花,你是苏打。”
谈到这个问题,苏打有点头痛:“我的脑海里有许许多多断断续续的记忆,这些记忆使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是苏菊花,有时候是苏打,有时候是舍利刀,我到底是谁?把我自己都整迷糊了。”
明瞳说:“你只需记住,你是你自己就好。”
苏打看着明瞳问:“你认识苏菊花?”
明瞳看向苏打,点点头。苏打说:“你觉得苏菊花这个人怎么样?”
明瞳说:“短命鬼一个。”
苏打又说:“他的武功很厉害吧?”
明瞳说:“藏书阁中有一本六绝刀历任刀主的记载,你可以去看看,里面有苏菊花的生平。”
苏打便问:“你现在带我去哪里?去藏书阁吗?”
明瞳说:“带你去洗澡。”
苏打洗着热水澡,便被一股清香迷惑,瞌睡下去。后来他被一桌子美味唤醒,他穿上新衣服吃饱喝足,便急忙忙地要去拜见宫主,却被一只金色的麻雀撞上了额头。枯从金雀上跳跃到苏打的肩膀上,对着苏打的耳朵喊:“苏打我总算找到你了。”
苏打捂着疼痛的额头,骂道:“你这个破木偶,你是坐着暗器来的吗?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