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云见金玉兰被训,径直护在她面前。她伸出双臂,挡住金玉兰,委屈地看着盛天合,“爹地,是我不想让来如意给啸天治病,因为她恨我爹地和妈咪,我怕她对啸天不利,我怕啸天折在她手里。如果要闭门思过,也应该是我,不是我妈咪……”盛天合冷着脸,“如云,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儿了。别说来医生是你姐姐,就算是外人,你也不能动手砸人。咱们盛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你这样张狂,让我怎么给来医生交代。回去吧,跟你妈咪去祠堂面壁思过去。”
儿媳妇护着自己,金玉兰异常感动。她把来如云护在身后,老母鸡似的,“这事儿,不怪如云,是我让她砸来如意这个贱人的。就算要跪祠堂面壁思过,也是我金玉兰去跪,轮不到如云受惩罚。啸天生死未定,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让如云这个当妈的离开?你这个当公爹的,考虑过她现在的心情吗?”
来如云见婆婆护着自己,也装委屈地落泪。她这一哭,盛天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瞪了金玉兰一眼,训斥,“如云的事儿,不该我管。你立马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瞧了瞧如云,警告,“看在啸天的面子上,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等消息吧。但是,你最好别再生事儿,不然,后果自负。”
来如云生怕金玉兰走,自己会更加势单力孤。她噗通一声跪在盛天合面前,哭着哀求,“爹地,你别让妈咪走。妈咪对啸天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少。在她宝贝孙子死活不定时,你要把她赶回去,她会伤心的。”
怕盛天合不答应,一直磕头不止,“这个时候,我也需要妈咪的陪伴。如果她走了,我就更没有主心骨。爹地,你让妈咪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啸天这孩子要醒过来,你怎么罚我们娘俩都成。她要醒不过来,我情愿一辈子待在祠堂里,给祖先们添油布灯……”金玉兰感动得稀里哗啦,一直抹眼泪。她也跪在来如云身边,可怜兮兮地,“天合,你别赶我走。你就算要罚我,也等咱们啸天的事儿有个结果好不好?这个时候,你让我走,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啊!”
盛天合把目光投向云白,“云总,您看这样可以吗?”
怕云白不同意,补充道,“跪祠堂,面壁思过这个惩罚不会更改,只是错一个时间段,晚一些时候而已!”
金玉兰对啸天的爱,他比谁都清楚。如果现在赶她走,这女人会恨他一辈子的。如果云白不肯妥协,这女人就算恨他,他也认了。毕竟是他们盛家人无理在前,人家云白讨要说法在后。就算是不顾念朱枫这个老同学的情面,他也不会因为护短,而得罪一个名门世家——湖城云家,给云卿树敌。云白虽然讨厌金玉兰蠢,可碍于她是盛云卿的亲妈,是啸天的奶奶,也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盛家的家务事,我云白懒得管。我只是给我妹妹要一个说法,仅此而已。至于怎么惩罚她们,盛老先生看着办就好。”
盛天合点点头,感激地,“谢谢云总,谢谢来医生。”
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警告,“安安静静地待着,别再生事。否则的话,盛家家主开祠堂处罚你们,我也懒得管……”两个女人频频点头,相互搀扶起身,退到了沙发处。来如意无语地耸耸肩,也懒得继续纠缠。她瞧了瞧云白,苦笑,“哥,谢谢了。”
见贺云祥从啸天卧室里出来,似乎要质问刚才怎么回事儿,遂把话题转移,“云翔,你预热锅底灰,我去给啸天和悠然拔针,咱们同步进行。”
贺云祥瞧了瞧舅母和来如云,阴着一张俊颜。见她们老老实实地待在角落,遂把目光投向了盛天合,“舅舅,你们盛家家主给你派了一个硬任务,让你看着这两个女人。如果她们再肆意干扰来医生救治病患,唯你是问。”
盛天合瞪了两个女人一眼,应了一声,“是!”
盛家是大家族,历代都是家主负责制。凡是盛家家族的人,都得无条件服从于现任家主。他盛天合虽然是现任家主的父亲,却也只能服从于盛云卿。不动盛家家法时,什么事儿都可以商量。一旦云卿以家主身份命令家主成员,他这个当爹的,还真得遵从。云白瞧瞧这阵仗,嘴角微牵,“还好,盛家家主不糊涂。”
来如意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进盛啸天的卧室,跪坐在床上,给毫无生气的他拔针,每拔一根针,就轻声絮语,“啸天,别怕啊。是……阿姨在给你拔针。这个法子不灵,咱们再换一个法子。你小子坚持住,阿姨一定会把你叫醒的……”说着,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泪水,继续给啸天拔针。盛云卿听着来如意柔得能出水的感性声音,再看看她含泪而笑的倔强模样,鼻子微微泛酸,愧疚瞬间袭上心头。他腾出一只手,攥住她手腕,轻轻地握了握,“对不起,委屈你了。啸天这个样子,我分不开身替你出气。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窝囊气的。”
“救人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儿子生命垂危之际,她没有心神对付恶人。等把啸天救活之后,再说跟来如云这个恶毒女人算账。……医疗基地。太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办公室。慕天楚揉揉因为宿醉发疼的太阳穴,徐徐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人体温暖光滑的触感,下意识地瞧了瞧身侧,见宋齐眉赤果果地躺在自己怀里,八爪鱼一样抱着他同样赤果果的身体,惊愕震撼后悔的同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种绝望,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今生今世,他和来如意再也没有可能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信宋齐眉这个女人,更不该跟她酗酒买醉。这个女人死缠了他N多年,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