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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夺城(1 / 1)

被王阿吉叫进浴房,见到宾得赤膊倒在木桶中,马自达大吃一惊。听毕事情原委,他没有责怪马克鲁莽,只是长叹一声。

“小雯那丫鬟哪去了,莫不是与宾得同谋,知道事情败露逃走了。”

王阿吉假装不知情,同马氏父子闯进小雯的闺房,将其救下。未等她张口,王阿吉抢先说话。

“小雯,你莫怕,宾得已死,可是他捆你于此,再图侮辱小姐?”

“是,正是二城主,啊不,宾得那个淫 魔所为。”

小雯顺势应答,她似乎猜到了绑她的元凶,惶恐地望向王阿吉。

“自达,王伯知你宅心仁厚,可如今已无退路。倘被宾利知道弟弟遇害,恐怕宾城内的太平百姓将遭屠戮,无人得以幸免。”

此话深深戳中马自达。马自达为人豁达,自己的安危早已置之度外,可太平百姓的生死他不能不顾。

“爹,王爷爷所言极是。宾氏兄弟于此作威作福。城内时有幼童失踪,传闻正是他们兄弟所为,铲除他们也是解救宾城百姓。”

马克跃跃欲试。

马自达不再像之前那样断然拒绝。

见时机成熟,王阿吉趁热打铁。“老夫有一计可解宾城之围。小雯,你且去宾利府上报信,如是说...”

“奴婢不敢。”

小雯以为王阿吉在试探自己,频频摇头。

“放心去说,老夫自有办法。”

王阿吉微笑。

众人散去,王阿吉拉住小雯。

“依计行事,休要节外生枝。你已经中了老夫的独门秘药,不服解药你活不过七天。”

王阿吉目露凶光,吓得小雯连连称是。

王虓独自离开东丽,任赵自来夫妇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夕阳西下,金毛骏马在小路上疾驰,绿树碧草向后掠过,斑驳阳光落在地上。王虓脑中一片空白,直至一座石桥前,他才回神勒马。石桥横跨阿河,桥身长满青藤。阿河与马家河同是花江的支流,不过阿河河面狭窄许多。虽然景象迥异,但眼前一切还是让王虓追忆起家乡太平城,那里没有如此郁郁葱葱,可河水奔涌,群山矗立,气势磅礴。

河对岸传来一阵嘈杂将王虓引回现实,原来是牧民驱赶黑羊群到河堤觅食,牧民的身边还跟随两只牧羊犬幼崽。两只幼犬追逐嬉戏,哪里懂得赶羊,不过牧民倒也全不在意。忽然一只蝴蝶飞过,其中一只头长白毛的幼犬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蝴蝶若即若离,好像有意戏弄白头幼犬,一会工夫已将它引出老远。另一只幼犬见状轻吠,叫声十分稚嫩。白头幼犬扭头,停顿片刻后跑回同伴身边,任蝴蝶如何调戏也不再理会。见此情景,王虓不由想起那日自己习武引来赵春娇围观,岛青也是轻松将她唤回。原来自己同蝴蝶一样,只能博取一时好奇,他们才是长相厮守的同伴。一路烦闷的王虓有些释然,跨过阿河就快到宾城了,终于可以见到爷爷和大伯了。

担心和平峡谷中鸟兽的叫声刺激到情绪极不稳定的赵春娇,赵自来夫妇率南港大军绕过幸福庄穿过香之坊返回南港。富甲预先收到飞鸽传书,大体清楚事情经过。看见自己的掌上明珠如今面色惨白,眼神暗淡,没有半点笑容,富甲心如刀割。“听说宝贝外孙女要出嫁啦?岛家的臭小子真有福气。”

东丽之事,富甲只字不提。

赵春娇用尽力气微微一笑,笑眼中饱含泪花。“外公说笑,如今的我又怎能配得上青哥。”

富丽眼眶湿润,一把抱住赵春娇。

富丽带着女儿回房后,富甲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此事不能作罢,老夫要将雪铁龙碎尸万段!”

“外甥女已平安归来,又何苦大动干戈,况且她即将成为岛家人,真要兴师问罪也该是他们岛家。”

富壮若无其事。

“瞧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富甲拍案。“倘若丽丽闻得此番话,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富壮是独子,南港未来的主人,仗此他在城中飞扬跋扈,连富甲也无可奈何,唯独富丽可以降住他。富壮十分疼爱妹妹,可对赵自来这个妹夫一百个看不上,当年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富丽。

“想杀雪铁龙谈何容易。听闻香之坊花魁以身起誓,发出江湖追杀令,各路英雄一呼百应,道城西城主道行也曾派兵征讨,皆无功而返。东丽城兵多将广,若要强攻,恐怕两败俱伤。”

富壮语气略有收敛。

“老夫欲立屠龙联盟,邀道城,香之坊,宾城和平方郡各路人马共同讨伐东丽城,铲除雪铁龙。”

富甲信誓旦旦。

“只怕各怀异心,难以协力。”

富壮继续泼冷水。

“妓女尚可发令,莫非老夫不如厮。休要多言,老夫心意已决,倾国力,誓杀狗贼雪铁龙!”

富壮不再吭声。

赵自来知道富甲与赵春娇祖孙情深,不会坐视不理,却未料到富壮会讲出如此无情的话。赵自来目光如炬。富壮眼神飘忽,不敢与其对视。

听闻宾得遇害,宾利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窥见马氏父子杀害二城主,还偷听到他们欲连夜逃出宾城。二城主大仇未报,奴婢不敢苟活,固铤险禀报。”

小雯梨花带雨。

“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一群野狗想占虎穴!速速集结人马,我要血洗马府!”

宾利勃然。

宾城本是畜牧小城,兵力有限,宾利几乎调尽城中兵力,明火执仗将马府围得水泄不通。当年宾利敷衍助阵太平城,亲眼目睹太平与道城的恶战,他清楚马自达如何骁勇,所以始终有所忌惮,未曾妄动,这次他要一鼓作气将太平人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马府内不见半点光亮,虽然料定人去楼空,为防万一,宾利还是吩咐弓箭手向着府内一阵乱射。一队步兵撞开大门,院内漆黑,火把照耀下,只见赤 裸的宾得被绑在一根木桩上,身上中箭无数,犹如一只刺猬。宾利气得满面通红,险些坠马。

“我要杀光这群丧家犬!”

宾城正北方是花江下游,江面渐窄,可没有渡船依旧难以跨过,宾城西北方是已经被道城占领的太平城,宾城以南的金龙山草寇盘踞,以东是蛮夷之地木兰城,以西则是东丽城。宾城士兵分四路向城外追击,太平人最有可能向西逃亡,穿过东丽和香之坊到南港投靠赵自来。宾利亲自率队向西追赶。残云不时遮挡月光,忽明忽暗,林间只有虫鸣。眼看追至阿河仍不见人影,其他几路追兵也未发信号,宾利觉得此事蹊跷。这时,前方出现一骑,侍卫急忙挡在宾利面前。

“来者何人?”

侍卫质问。

只见马上是一卷发少年,手持一根木枪,不是旁人,正是王虓。

“马自达是你大伯?给我拿下!”

一番盘问后宾利瞪眼。

王虓怎肯束手就擒,挥动烧火棍迎敌。

两名宾城士兵急于在城主面前表现。“小子,休怪爷爷手下无情。”

不承想话音刚落,此二人竟先落马。正逢云遮月,没人看清王虓的身手。众人大惊,宾城士兵蜂拥而上,王虓在明暗间闪转腾挪,一群人还未找定他的位置便纷纷倒下。王虓用的正是飙风枪法中的一套夜行招式——月黑风高。

“拿赶兽枪来。”

宾利身后的一名士兵将一根裹得严严实实的长物递给他。宾利慢慢退掉缠布,里面竟也是一柄木枪,枪头是一颗黑色圆珠。

王虓狐疑,怎么拿出一根圆头木枪,还是小心为妙。

这回宾利亲自上阵。宾家兄弟曾是东丽大将,武艺虽远不及雪铁龙,但也绝非等闲之辈。两人你来我往数回合,王虓凭夜色略占上风。拿一杆圆头枪和我比试,就算扎到身上又有何妨。想到这,王虓索性不避攻击,与宾利针尖麦芒。可没想到宾利的圆枪头刚触到身上,他就觉得浑身发麻,身子一软坠落马下。

“捆起来!”

宾利边说边拾起了烧火棍。“好一件奇兵神器。”

宾利手中的赶兽枪由宾城牧民制作。牧民们在金龙山山脚下的松峰洞内发现了一种电石,形状圆润,颜色乌黑。触之会犹如过电一般昏死过去。牧民将电石嵌在木杆端部,用来驱赶牲畜群。牲畜体壮不至昏死,但会乖乖受赶。

“看来那群野狗没向西逃。”

宾利凝眉片刻。“不好,中计了!发信号,全军回城。”

越近宾城,宾利越觉不妙,果然,还离得老远就看到城内火光冲天。宾利将人马集结至城下,城门久久未开,却等见马家父子还有抱狗赴宴的老头登上城楼。

“应百姓所愿,宾城由我们代管了!”

马克英姿飒爽。

“宾城主,多有得罪。”

马自达拱手,面露愧疚。

“宾城主放心,你的妻儿我们会好生照顾。”

王阿吉轻捋胡须,虽然面带微笑,可言语充满威胁。

原来马府上下从未离开宾城,而是藏匿于城中各处。小雯受迫将宾利骗出城。马自达在宾城深受爱戴,再加上王阿吉的一番煽动,百姓们一呼百应揭竿而起。城中守卫所剩无几,见此阵仗纷纷缴械。太平人兵不血刃夺取宾城。这正是王阿吉定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凭手中人马想要夺回宾城恐是痴人说梦。宾利气得额上青筋鼓起,忽然想到王虓,他将火把微斜。“丧家犬可识此人?”

只见王虓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绑横挂马上,甚是狼狈。

“虓儿!”

马自达和王阿吉异口同声。

“此人不过马府一名下人,宾城主何苦为难。”

到底还是王阿吉老谋深算,马上意识到反应太过激烈于是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地回答。

“哦?既是无名小卒,留之何用,拖下去埋了。”

宾利挥手。

“且慢。”

王阿吉大惊,孙儿有难,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竟一阵语塞。

“哪个下人会叫主子大伯!当我作三岁小儿?”

宾利大喝。

“宾城主如何才肯放过虓儿?”见事情败露,马自达问道。

“放我们进城。”

宾利仍不甘心。

“宾城主何苦执迷不悟,你丢掉的不是城池,而是民心。就算现在放你进城,城中百姓也不会再认你为王。你手下的将士难道还能敌得过城中千万百姓,况且妻儿老小尽在这,他们又怎会忍心兵戎相见。”

王阿吉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讲演。“宾城主若不相信,我们即刻打开城门,有意归顺者可缴械进城。马城主宅心仁厚,既往之事一概不咎。”

听闻王阿吉要开城门,马自达大惊,可见他神态镇定,信心十足,马自达也便没再作声。

不多时,城门果真打开。众将士静候号令,宾利却迟迟未动,他以为王阿吉所言非虚,冒然进城,如被困其中,民愤久积终得宣泄,自己非被千刀万剐不可。正在宾利犹像之际,一名士兵突然驱马奔向城门。宾利也不多言,弯弓一箭将其射落,空留一匹赛雷宝马奔进宾城。众将士一片默然,无人再敢妄动。

见此计生效,王阿吉附耳授命马克。宾利恶狠狠地瞪向王阿吉,不知这个老家伙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好一阵工夫,宾城内传出喧嚣声。

“大奎,回家吧。”

“来福,到娘这来。”

“我的儿呀。”

“爹,我害怕。”

马克将宾城士兵的亲人带到城门前,阵阵呼唤令军心大乱。这回士兵如洪流般涌向城门。

宾利大吼。“叛逃者格杀勿论。”

他和几名死心塌地的心腹弓箭齐发,而士兵就像不顾狮子猎杀的野牛群,最后近千人只留下不足十人。宾城门前死伤者遍地,马克率兵犯险将他们抬进城,城内哀嚎声响彻天际。

“宾城恐难容身,老夫劝宾城主另寻他处,东山再起。”

王安吉徽笑道。“安家方可立业,马城主有意备车马送出你的家眷换回他的侄儿,不知宾城主意下如何?”

王阿吉知道宾利对他恨之入骨,未敢道出王虓正是自己的孙子。

宾利拒绝了王阿吉的提议,他料定马自达为人迁腐不会伤害他的家眷,与其让他们陪自己劳顿,还不如寄居于此更为安全。况且宾利还要好好利用王虓这支筹码,既然这个卷毛小子是马自达的侄儿,那也一定同赵子来脱不了关系。跟乞丐讨价还价始终不如和地主谈条件。

“城主,现在我们去哪?“

“南港。”

自此宾利也成为一只他曾经甚是鄙夷的丧家犬,开启了自己的复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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