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钻出来。萧红叶紧随其后,玄二最后出来,又把茅草团给放回原位。今晚有云,月亮被云层遮挡不算明亮,萧红叶和玄二目力都不差,四下一扫,两人都是愣了愣。他们这会应该是在一个普通甚至破败的宅子后院,看周围堆放的东西,这应该是个并没有门窗的柴房。四周的房屋建筑一览无遗,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很多人居住的样子。但又透着一种莫名的古怪。萧红叶想到什么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确定周围确实无人后拉下挡脸的面巾,谨慎地用口型朝玄二说道:“你家殿下的意思,该不会有很多鬼吧?”
玄二很想给她翻个白眼,好歹忍住了。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青鱼的传音入密,“人在地下。”
萧红叶听见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惊了下,她没想到这位四殿下居然连这门绝学都会。玄二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准确地说,他惊讶太多,反而已经接受良好了。闻声只顿了顿,便轻巧俯卧下去,耳朵贴到地面上。固体传出来的声音要比空气更清晰,耳朵刚贴近地面,他就听到了从地下传来的杂乱声响。细细分辨,有睡着此起彼伏打呼噜的声音,有孩童夜里惊喜的哇哇哭声和大人的轻声哄睡声,甚至还有好几道练武的声音,说话声也有,但是太杂,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说了什么。听了片刻他就站起来,朝看过来的萧红叶点了点头。地下确实有很多人,密集程度也超乎他想象。但这些人为什么生活在地下,不得不说确实古怪。青鱼探知到的还要比玄二要多得多。在他们脚下这块地方,算得上是一个聚集宿舍了,男女老少都有,里头四通八达,而且还往外有延伸。没人会喜欢住在地下,这就只有一种解释,住在这地下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恶人城的水,看来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想到这,她做了个‘走’的手势。这边只是恶人城的其中一个小角落,还有更多地方等着他们去打探呢。从这片古怪的地方出来,萧红叶和玄二才看清这一片应该只是恶人城的贫民窟。站在屋檐上看过去,跟这边的一片黑暗死寂相比,另一片的天空却是灯火璀璨映照得像是白昼一般。距离愈近,就越能体会到其中的热闹。两人面面相觑一眼,又齐齐看向前方的身影。“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城中的巨大广场上,燃烧的火把把整个广场环绕一周,之前萧红叶和玄二看到的亮光基本上都是这些火把的功劳。四周的楼阁之上也是灯火通明,无数人聚集在这明亮的夜色里,广场周围,楼阁之上,全是人。而在广场中央,却是只站了一个人。头发蓬松爆炸如乱草连脸都看不清,身上的破烂衣服已经满是血痂,赤着脚蹲着。三人悄无声息隐没于人群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装着巨大笼子的车推到被人推到广场上。笼子里装的是三头荒原狼,狼嚎声一起,四周静了一静,紧接着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这狼看样子饿了得有几天了,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这次能坚持多久?”
“我赌一刻钟。”
“我还是挺看好他的,之前那一批小家伙里头,就他最灵活,能坚持到现在我都没想到,我赌半个时辰。”
青鱼听着耳边兴致勃勃的讨论,皱了皱眉难得有些不适。她感受到的周围人的气机,几乎所有人都带着浓浓的血煞,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个笑话。其中血孽最浓手上人命最多的,在广场对面的那一处阁楼上。她猜那边应该是这恶人城的高层,或许其中还有恶人城的城主也说不定。但人群中也有一些比较奇怪的气息,还没等她理清楚,广场上那个关着荒原狼的笼子被打开了。广场外围有一圈手拿盾牌和长矛的甲士守着,荒原狼虽然饿得厉害,但也有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原地转了转,就直奔手无寸铁蹲在地上的人而去。玄二正皱眉看着,只觉手腕一紧,低头就见他手腕被萧红叶给死死握住了。正要把手抽回来,现场异变骤起。人群中突然传出几声轰隆震响,震得整个地面都颤了颤,趁着众人被这几道响声给吸引了注意力,有几人趁乱直奔广场方向。萧红叶看了愣了下,手被拂开都没留意,“这是,劫人?不对,救人?”
她话音刚落,青鱼便动了,顺便还吩咐了他们俩一声,“帮忙,救人!”
玄二闻声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萧红叶慢了半拍,边追上前面的人边忍不住自言自语:“居然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动手,法场劫人都不带这么刺激的吧!”
人群已经被搅和得混乱起来,这种情况下,救人还算简单,难的是把人从狼口中救出来后怎么全身而退。青鱼虽然能直接去广场上把人捞出来,但她跟救人的不是一伙的,贸然这么做很可能两面受敌,便跟其他负责断后的人一起,对上了那些手拿盾牌长矛杀过来阻拦他们救人的甲士。玄二自然是殿下怎么做他就跟着做,萧红叶追上玄二后,抿抿唇也抽出了藏在外衣下的双刀。周围依旧有人不间断制造混乱,直到那少年成功被救出后,顿时开始有组织地撤退。哪怕只是中途临时起意帮忙,青鱼也能感觉到这道计划的严密。可以说就算没有她和玄二萧红叶,这些人应该也能成功撤退。但难得有这么一个摸清这些气息奇怪的人的根底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神识落在那个被救走的少年身上,青鱼挥退周围杀过来的人,跟玄二和萧红叶传音“跟上”,自己已经几个起跃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