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作这么厉害了。这会人还昏迷着，估计没三四个小时醒不过来。坐电梯回到病房，一直到病房门口，蒋临渊才想起来，“青鱼姐，我妈跟林奶奶住一个病房。”
不过本来应该蛮高兴的一次见面，因着病房里另外一位还昏迷的人，这份高兴也打折扣了。蒋临渊母亲是个挺富态的老太太，知道青鱼的身份后态度就更亲切了几分。“我一直都想请秦姑娘你吃顿饭，就是这身体，太拉跨。上次的事多亏了秦姑娘，要不然我这傻儿子估计现在还在给骗他的人数钱呢。”
“举手之劳，阿姨，临渊他也是信任自己的朋友。”
蒋临渊一听青鱼姐帮自己说话，连忙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顾正廷守在老妻病床边，静静听着隔壁病床的说话声。等到那边说完了，才开口朝蒋临渊母亲问道，“月桥，你婶子当时是怎么发病的？”
他在抢救室外头的时候也问过小蒋，只可惜这小子也不知道。杜月桥看向顾老爷子，犹豫了下，“顾叔，那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顾正廷深吸一口气：“你说。”
他就知道，妻子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发病，看来是真受刺激才发病的。“上午婶子醒了一小会，正好您大徒弟过来探望婶子，他们说了几句话，话音小我也没听太清楚，好像说什么只要把什么东西传给我，我给二位养老送终，还说您二徒弟现在也废了，东西不留给他还能留给谁，说完放下礼品就走了，他一走，婶子就让护士把您大徒弟带来的礼品都给扔了，没一会，就突然发病了。”
顾正廷听得脸色涨红，青鱼一眼看过去顿觉不妙，忙走过去在他脑门上的某个穴位一按一揉，“老爷子，冷静，您可别再倒下了，您倒下来老太太怎么办？”
顾正廷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生气不好，但大徒弟差点气死妻子，他怎么还能忍得住。脑子一热的时候，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不好，但怒火哪是那么容易压下来的。倒是被突然按了一下脑袋后，头脑这才清明了几分。再看刚刚收回手的秦青鱼，“多谢你了丫头。”
“举手之劳。”
“顾爷爷别气别气。”
蒋临渊慢了一步，这会也凑过来给老爷子顺了顺气，毕竟是因为刚才她妈那一番才气成这样的，“气出病来无人替。”
安慰完老爷子，他又眼神亮晶晶地落在青鱼身上，“青鱼姐也好厉害，您刚刚那么一按，我就看顾爷爷脸没那么红了。”
顾正廷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点烫。但方才那种脑子一懵差点要炸开的感觉确实不见了。“你这丫头学过中医？”
他猜测自己刚刚被按到的地方应该是穴位。对方动作那么快，按得又那么准，他很难不怀疑。青鱼对上老人带着几分洞察的眼睛，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有研究过。”
顾正廷顿时就知道她说得还有所保留，不过也没多问。反倒是蒋临渊没忍住又惊了一下，“青鱼姐你还会中医，是跟算命一起学的吗？”
青鱼：“……”嘴不要可以先缝上！“算命？”
“会点皮毛。”
杜月桥顿时兴致勃勃问道：“青鱼啊，你能帮临渊这小子看看，什么时候能有个女朋友吗？”
蒋临渊：“妈！”
青鱼只当没看见蒋临渊朝她摇头，笑着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又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喜欢他，所以一直没敢告白。其实……”蒋临渊没忍住脱口而出，“其实什么？”
“其实那姑娘对你也挺有好感的。”
蒋临渊忍不住小小比了个耶，对上病房里朝他看过来的三双眼睛，忍不住红了脸。临告辞离开前，青鱼还是提醒了老爷子一声，“老太太经不起下一次刺激了。”
顾正廷看着她走到门口，咬咬牙把人叫住，“丫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老太太一直不见好转，她心里有个结。”
“好，我知道了，谢谢丫头你提醒。”
蒋临渊跟着去送，出去关门之前，回头看到老爷子僵立在原地的身影，叹了口气，忍不住想倾诉，索性边走边说到：“青鱼姐，顾爷爷和林奶奶是我见过最相爱的一对了，要是林奶奶走了，顾爷爷也不一定能撑得下去。”
“您说的那个结，我差不多也能猜出来。他们老两口一辈子无儿无女，顾爷爷是做玉雕的，总共就收了俩徒弟，结果大徒弟傍上一个富家千金，给人公司干活去了，二徒弟前几年为了救林奶奶又出了意外，手虽然没废，但也做不成玉雕了。她一直自责，顾爷爷做了一辈子玉雕，临到头来反而连个能传承手艺的人都没有。”
“唉，青鱼姐，你要去哪？”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