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落京城的牧民最后他在这条街上一呆就是好几天，身上的余钱很快用光，干粮再省着也终于吃完，最后是在一个老头的指点下，来到了甄家的藏宝阁，想要试试运气。他见藏宝阁内的伙计都备有家伙，心中多少有些抵触，直到他见有女孩子在这里出入，他才鼓足勇气冲了进来。我一听两面的说辞，这不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吗，赶忙对两面作出了解释，众人和牧民巴特都露出了惭愧的笑容。胖大海儿在身后悄悄捅了捅我的后背，意思让我问问这小子要卖的是什么东西。巴特把破挎包从身后转到前面，掏出来个羊皮卷子，他把卷子慢慢展开，里面尽然是一把古旧的弯刀。我们几人一看就懵了，在这个年代金银，瓷器，书画，木器都值钱，哪怕就是一个上了年月品相完好的蝈蝈笼子都有人收藏，唯独这兵器类没人愿意接触，就自然成了收藏和炒家子的禁区，尤其是运动风潮后又接上了严打，虽然社会大环境是要搞活经济，但对什么制式武器和管制刀具确是收紧的态势，所以这类东西很少露头能出现在市面上，这东西可以说比新出土的生头和祭祀用的死器还要烫手。胖大海儿一见是这东西，看了看大门赶忙上前把羊皮卷子包好给摁在了桌子上。因为我们两个月前上岸时，身上带的家伙就险些被没收，要不是广州那地方比较松懈，我们现在可能还没回来呢。现在我们终于知道这条街上为什么没人愿意收，也给不上价钱，谁看见这些东西都的哆嗦两下。现在看来还真的要感谢那些贩子们没给举报了，否则这哥们就的先进局子里蹲到过年。老管家对小伙计一挥手，小伙计立刻明白过来，上前把门插了。接过巴特手里的羊皮卷子，就把弯刀给抽了出来。弯刀刀鞘早已丢失，刀身成半月形，刀背比较宽大，刃口也比较钝厚，它和中原地区的刀剑不同，多采用单刃斜锋。这类武器只适合横抹，砍杀和抡剁，一般多在大规模的战场上使用，多见于西北少数民族的冲锋骑兵和后防的步兵。刀身材质应该为西北地区的焦铁，这种铁最大特点就是质地坚硬，缺点就是较为生脆，根本没有卷刃这一说，最多就是碰到更硬的，磕出个大豁子或直接断裂。最大的好处就是虽然污渍不堪，只要没遇到过酸碱，就很难生锈腐蚀。这把弯刀经过老管家的简单擦拭，上面锻打的坑点如同露珠一样，密密麻麻的显现了出来。那刃口上也是豁豁牙牙的，显然是经历过无数场屠戮和硬仗。这刀就是几百年没在用过，那种让人胆颤的寒光，还是会令人心生畏惧。巴特为证明这是一口好刀，把羊皮卷子扔向空中，随后猛地挥刀过去，唰的一声，两张羊皮落地没有一丝丝的粘连，那切口是异常的工整。胖大海儿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宝货，眼睛都看值了，就差当着众人面为巴特叫好，当他见我看向自己时，立刻收起了那震惊的表情。这小子也跟甄信老管家学精了，见到在好的东西都不会表现出来。随手接过弯刀说道：”嗯，不错切肉炖大骨头应该不错，就是这品相有点残，就是那太太的牙，也没他豁的厉害。“我在这条街上见过不少人，错口挑刺压价，打压卖家的信心，这还是头一次碰见胖大海儿这样玩法的，甄若男听到后噗嗤一声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我见巴特也是个老实忠厚的汉子，便对他说道:”刀是口好刀，虽然没了刀鞘，品相还差点意思，但材料还是不错的，上过战场戾气挺重，不是那些镇宅压坟的摆设可比的。现在古玩旧货这行没人认这东西，单刀把上的一眼绿松石就应该值不少的钱。“说话的同时，我把刀把上的圆形镶嵌物，猛的一擦，一个湛蓝又发绿的柱子就显现了出来。胖大海儿听到我的话，看到我的动作，着急的是直打眼色，意思是我作为买家一方透底了。可能古玩街旧货市场里，都没有一个我这样做事的，在盲买盲买的情况下，众人也只能凭借自己的眼力劲来做生意赚钱。尤其是这些开店的，他卖货时绝对是买的没有卖的精，但他收货时，立刻又会变成买的没有买的精。开店其实也不容易，一切都是凭的经验和一次次打眼的教训。老管家看第一眼时，就知道此刀绝非俗物，便对我说道:”小军儿，你问问这蒙古小兄弟，他想什么价格出。如果合适我可以代表老爷把东西收了！”
我对把老管家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了一下。巴特伸出四个手指头对我讲：“四百三十六块钱。”
他给我的回复很是意外，说的是有零有整。在古玩行呆久的人都知道，一般来到这里出手东西要价有零有整一般都是急需钱的，基本上这个价格也是他们的底线，同样也说明他们不是行里人。通过这一点也足以证明，这哥们不是那些冒充名民工和牧民来走货的钱串子。胖大海儿这人在平常花钱是非常仗义的，但自从迷上古玩旧货这一行，人就多少有些变化。这也就是甄信说的，他比我更加适合做生意，知道私人关系时该仗义疏财，在做生意时就要有着商人应该特有的精明和精灵劲。在这条街碰到新手买家和卖家，那就像是见到了冤大头一样。按胖大海儿的话说，这种新人你不宰他你都有罪，在你这你让他吃个小亏，省的他最后跑到别人那吃个大哑巴亏，总要让他们舍点财买个教训，交点学费。尤其是见到牧民兄弟这样语言不同远道而来，兜里还没钱的大憨包，就更是来了劲，非要让我给压到两百元。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摇了摇头。巴特见我摇头，以为我们没有收刀的意思，便玩命的向我证明这是一口好刀，还说家里还有一个雕花的马鞍，应该也能值一些钱，不行的话让我们跟他走一趟，两样东西应该能值这些钱。从巴特的焦急上，我能看得出他是真的急需这笔钱，从他的表情上看绝对没有一点装的痕迹。胖大海儿和巴特的态度里，让我有些为难了，这必定是甄家收货，我说多了是胳膊肘向外拐，对不住人家甄信的信任，让人赚不到钱，还破了行规。往少讲我又总会感觉对不住良心，必定这就是人家想要用来救命的钱。所以古语有云：“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守财，善不为官。”
接过就是这四条中，没有一条是我能干的了的。我对巴特问：“我能打听一下，你为什么要四百三十六块钱？还多一分少一分不要的。“巴特的回答较为干脆，那就是他来时问过嘎查里贩运草料的人，想要家里仅剩的两匹马，六头牛和二十一只羊顺利熬过这个冬天，需要的草料钱正是四百三十六块五毛钱。他和妹妹没有额外花销，人凭借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肉干奶豆腐和一大堆牛粪，熬过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担心自己家的牲畜，如果它们挺不过去，到了开春两人才会因此而断了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