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营业外,后面就再没去过店里,只是让掌柜和账房定期来汇报。随着火锅店的生意逐渐稳定,伙计们的工钱也逐渐稳定下了,现在算上提成,每个伙计每天的工钱差不多有一百二十文。而掌柜、账房和大厨的工钱就更高了,毕竟这些工作属于技术工种,而君鸾向来大方,将火锅店里众人的工钱和营业额挂钩,也不担心他们带着技术跳槽了。而君鸾现在的重心从火锅店移开了,最近她在考虑该如何让城外的灾民先过完这个年。朝廷赈灾赈了那么久,国库已经不宽裕了,现在每日施的粥越来越少,加上冬日里寒凉没有炭火,许多灾民都患上了风寒。而灾民数量众多,光凭君鸾一个人是没办法让灾民度过这个寒冬的。君鸾其实并不是圣母心严重的那种人,她这次将灾民的事看得那么严重,一来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么困难的景象,而她现在是有能力去帮助这些人的,就免不了想多帮一下。二来是因为她经历了穿越的事,多少信了一些鬼神之说,她想多做一些好事,希望能帮自己关心的人积积福。不只是君鸾,君毅最近也在为灾民的事发愁。最近来参与救济灾民的贵族越来越少,而朝廷的能力是有限的,他本来将目光放在商人身上,但商人逐利,并不想白白将钱花在这些不相关的人身上。而当君毅抬出朝廷时,商人都装穷。去找一些世家贵族时,也都哭穷,可是明明这些人还经常在府里举办各种宴会,这可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然太尉府一直在救济灾民,可是太尉府所有铺子的收入都支撑不住像每日这样支出。因为赈灾,整个太尉府能省的钱都已经省了。君毅实在是没办法了,最近脸上的愁云都没散过。君鸾去找君毅,得知了君毅的烦恼。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一些古装剧,也是遇到了赈灾的难题。若是贵族装穷,一毛不拔,那就君鸾眼睛一转,狡黠一笑,“爹爹,我有个有些不道德的建议,不知道爹爹可愿一听?”
君毅见自家女儿这副样子,也来了兴趣:“你且仔细说说。”
君鸾附到君毅耳边,说了几句话。君毅听完发出爽朗的笑声:“鸾儿啊鸾儿,你这主意可真是要是让那些贵族知道了,可能都想生吃了你。”
君鸾见状便知道爹爹这是心动了,再接再厉道:“只要让他们知道害怕,再让人加以引导,他们便会想到将钱存进国库,到时候就可以说是朝廷向他们‘借’的,等国库宽裕了再‘还’给他们。这也不能算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君毅沉思半响:“这个办法确实是不错,但确实是有些.有些违反常规。”
“害,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也没说白要他们的钱,等国库宽裕了自然会还给他们,只是先把他们的钱挪来用用。”
君毅咬咬牙,“行,就按你说得办,事不宜迟,为父这就去找人。”
“爹爹记得让他们伪装成山贼,然后又下手的目标选一些为官不仁的官员,做得绝点,这样才能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为父知道了。”
说罢君毅起身往外走去。君鸾坐在原地,勾唇一笑,看来国库很快就会有钱来赈灾了。次日,君鸾早早醒来,完成了晨间锻炼,便带着流影二人装扮一番就出门去了。“诶,你听说没,昨晚好几个官员家都糟了山贼了?”
“咋没听说,这事在京城里都传开了,吏部侍郎苟大人、忠勤伯府还有康郡王府里都被洗劫一空,府里的大人还被吊在府门口,今日一早被人发现了菜放下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拨山贼,胆子那么大,在天子脚下就敢如此猖狂。”
“但这些山贼没有来祸害我们平民百姓,反而去抢劫了那些.”说话的人突然声音低下来,抬头看看四周,然后附到同伴的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继续说到:“那些为富不仁的大人。”
同伴闻言一惊,同样环顾四周后,用自己觉得很低的声音说到:“你不要命了,敢这么说那些大人。”
那人却不以为然,“害,现在京中谁不把这事当作闲话来说,那些大人还能人人都管吗?”
听到这,君鸾便带着流影二人从茶馆离开。君鸾嘴角带笑,看来爹爹的行动很成功,接下来就看舆论了。“流影,去,找人在京中议论,主要要强调国库的安全性,还得再加把火才行。”
流影闻言,领命下去。君鸾也没回府,打算再逛逛,听听这件事在京中的影响。流影的行动力很快,君鸾很快便听说了流言。“我看啊,没有哪能比国库安全。”
“谁说不是呢,谁不要命了敢去劫国库?”
“对啊,我要是那些大人物,就去问问皇上,看能不能把钱存进国库里。”
“那岂不是暴露你的家底了吗。”
这人眼神戏谑地看着同伴。“可以放一部分嘛,再说了,要是被山贼抢了,那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你说得也对。”
听到这,君鸾很满意,只要提醒到那些贵族就行了。现在就看皇上的了,也不知道爹爹行动前有没有跟皇上打招呼。君鸾相信爹爹办事的能力。带着流影二人便回去了,前段时间耽误了太多练武的时间,还得练回来,还有万阳功,得好好练练。这天,君毅晚上才回到太尉府。听到君毅回府了,君鸾忙去见他,问一下情况。父女二人来到书房,将佣人都遣散下去。“爹爹,女儿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现在那些贵族怎么说。”
“确实是有一些人来问皇上能不能把钱存进国库,但一听说他们的钱要被‘借出去’,很多人都犹豫了。”
君鸾听完,嘴唇一勾,却并没有笑意,反而带着邪意,“看来还是要加把火。”
说完便看向君毅。君毅理解了君鸾话中的意思,也点点头,意味不明道:“确实,是该加把火。”
君鸾突然想起:“爹爹,你干这些事前跟皇上打过招呼了吗?”
“昨天事出突然,我只来得及给皇上发了个信,皇上非但没阻止,今天我去见皇上的时候他还夸这个主意呢。然后今早上朝,皇上‘龙颜大怒’,骂了一番山贼,还斥责让大理寺尽快破案。”
“啊,这不是为难大理寺吗?”
皇上的反应倒是在君鸾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事干好了,于皇上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没想到竟然还无辜牵扯了大理寺。“皇上总要给那些被‘抢劫’的人一个说法,让大理寺去查一查,但具体能不能查到就不知道了,毕竟京中每年都会有一些悬案。”
君鸾听懂了君毅话中的意思,父女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