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与王侯墓三百里之间,出现了诸多的武者,驾着战车,骑着凶兽,靠着两条腿跑路,汇聚成了声势浩大的一幕。“嗖……”虚空上,横掠过一口飞舟,两丈长,严丝合缝,流转着莹莹的光华,冲破涌动的狂风。这是悠惑的玄兵,遁速惊人,横跨这一段距离,耗费不了多少的时间。“那一尊的王侯,引来这么多的强者?”
林长鸣站在甲班上,双眸俯瞰着大地,人如蝼蚁,却是乌压压的一大片。其中,潜藏着不少的强者,散发的气机仿佛龙蛇般,冲向大墓。“一些老家伙推断,是冠军侯的墓。”
悠惑面色沉重,此次确实是声势浩大,可能会爆发出惨烈的厮杀。冠军侯,不是本朝封的,也不是上一个朝代的武者,已是横跨了好几个朝代了。在那个时代,他是这片大地上,当之无愧的无敌战将,生生将国朝的版图,扩大了五六个郡。“青莞山,大墓入口。”
悠惑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前方矗立着一座雄山,巍峨厚重,中间缺开一角,露出小半个墓口。“嗖……”飞舟落地,林长鸣三人走出,左右人影憧憧,矗立不前,似在等待着什么。“轰隆隆……”大地上,一辆辆黄金战车驰骋而来,光华璀璨,皇道气机碾压一方,仿佛帝王亲临一般。黄金战车之上,站着十几名武者,有老有少,以其中一名中年人为尊。他身着紫红大袍,绣着一条蟠龙,国字脸上威严深重,轻轻一瞥,就让人有种山崩地裂之感。“皇族姬家的人来了。”
“这次领队人,是姬卧海,永嘉帝的皇叔。”
“此人实力强悍无匹,是一尊大敌。”
人群中,潜藏的高手面色凝重,想不到皇族不仅来了人,而且是一位尊贵的皇叔。“哗啦啦!”
一股厚重的大势席卷而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索,诸多目光望了过去,见大地上烟气蒸腾,仿佛化为了一片大海般,一艘巨船破浪而来。这艘巨船,长十丈之多,竖着七八根彩帆,在风暴中猎猎作响,悠惑的飞舟与其相比,无疑是小巫见大巫。甲班上,站着一群人,身躯挺直,仿佛一杆杆长枪般,神完气足,透着一股大族的锋芒。“四大家族之一的何家来人了。”
林长鸣在巨船上,看见了领头的何石宿,还有一脸孤傲的何誉。除了这些庞然大物,也有势力深厚的世家到来,只是都很低调,没冒出头。“轰!”
整座青莞山一震,山石滚动,小半个墓口彻底露出,黑漆漆的洞口中,冲出一股威势厚重的气机。“这是姬家的土地,冲进去。”
姬卧海手臂一挥,皇道气机铺盖而出,黄金战车驰骋纵横,冲入了王侯墓之中。“冠军侯的珍宝,我何家很期待。”
何石宿一声令下,诸多武者齐齐发力,巨船升起了一个光罩,流转明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洞口。“嗖……”人潮涌动,一道道强大的气机,乍现后就隐没,消失在了青莞山上。“师妹,可要跟紧我。”
林长鸣特意嘱咐了一声,就怕小姑娘被人潮冲散,回去无法向老友交代。冠军侯之墓,修建的并不奢华,但很广阔,方正粗矿,与其人一般,外放着一股勇武之气。林长鸣三人,走在幽暗的甬道上,精神力蔓延而出,探索着未知的领域。一个个的房间被打开,大多空无一物,少许的摆放着器物,却是祭祀用的。“噗……”推开了一个房间,黑暗中一盏铜灯燃起,周围的景象落入了眼中。房间中,有着一个七尺陶俑,整体栩栩如生,半跪着,双手呈上,托着一块将符。这块将符,金属打造,造型是一头卧着的异兽,一指长的身躯上,缠绕着一道道的纹路,细看之下,却是一个个的符文。“这枚将符上,藏着一门战技。”
林长鸣的眸光,落在将符上,下了断言,类似的传承,不可能总是明言直说,需要一些眼力了。“应该是军中的传承。”
悠惑点头称是,这枚将符,应该是军中战将的传承。“慢着,此物的主人还得再议。”
林长鸣等人刚踏进来,还没取来将符,房间中就走进来了两人。这是一个老人,头发花白,披散在肩上,一双眸子亮若星辰,不见一丝的浑浊之光。此人名齐涉幽,所在的家族源流久远,在王都之中,享有不小的声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族人,有十五六岁,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润之光,很有世家子弟的气度。这人叫齐卓韬,族中的天之骄子,一身战力强悍,在年轻一辈中,有着一席之地。“齐家看上的东西,理应不差。”
隔了一瞬,房间中走进三人,一个老人和两个年轻人。老人家身躯修长,粗布衣衫也穿出了另外的风采,双眸柔和,流转着一丝自然随和之意。“张家的老鬼,你这般说,叫我十分的难受。”
王都的世家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有到达这个层次的人,才能接触得到,齐涉幽认出了来人,名叫张若冲,世族张家中的一名强者。“是他,上次逃遁的小子。”
林长鸣在张家一行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次在大能洞府中,逃遁了的张立辰。“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撞见了这狠人。”
张立辰显然也认出了林长鸣,神情一变,心中大骂晦气,又怕得要死。“你们认识?”
张家的另一名少年,脸上带着狐疑之色,幽暗的眸光,在两人之间瞥动。“哼……”张立辰撇头不理,这人叫辛谛,他在族中的的死敌,两人明争暗斗,争夺着家族有限的资源。“哈哈哈,将符我要了。”
一名强人走了进来,他堂堂的九尺大汉,胸膛宽阔,身上缭绕着一股匪气。“贞家的那个土匪。”
悠惑眉头微凝,倒不是怕了这中年人,而是感到有些头痛。此人名为贞匪,活脱脱的一个土匪,自家的名头,甚至要盖过出身的世家,传得很广。“二叔,你倒是收敛一些。”
跟贞匪一道来的少年,性子宁静,一袭白衣,透着清静出尘之意。他没有自家二叔的气魄,觉得这做派和行事风格,很容易遭到别的人记恨。“世家之间的争斗,你们就莫要争了。”
齐涉幽扫视两家,眸光定下了悠惑一行上,轻蔑的道。“世家也要讲实力,不然就成了谁都能踩的玩意。”
悠惑怼了回去,身上冲出了一股熊熊的战意,越燃,气势越凶悍。“说得好,对老子的脾气。”
贞匪大笑一声,提出一口宣花大斧,冷幽幽的斧面,闪耀着寒光,朝着齐涉幽砍了下去。“轰……”战斗爆发,恐怖的轰碎整个房间,一条条的甬道破碎,战场蔓延到了一片广大的区域。“小辈,给我把将符夺来。”
张家这边,正在激斗的老人,向着族中的小辈,大吼了一声。“夺下将符,我在族中老一辈的眼中,将更有分量。”
张辛谛斗志昂扬,锐利的眸光扫过众人,如无物一般。“别动都好,遇上这煞星,我就认怂。”
张立辰心知林长鸣的可怕,在场之人,没一个能打得过的,暗暗的打着算盘,对于同族的少年,乐得对方吃亏。“轰……”年轻一辈的几人,乱斗起来,一道道的人影交杂,伴随着一股股的战技波动。“安心站着就好,没人能伤你。”
林长鸣矗立在场中,四周风暴肆虐,随时会打过来,他身亲平静,对着薇雅道。“你也该下场了。”
齐卓韬杀来,一条手臂上,盘绕着龙蟒般粗大的玄力,抓扯下来,要将林长鸣拉入战圈,给绞得粉碎。“师兄的实力高深莫测,这下总算能摸清一些了吧。”
薇雅双眸平静,没有一丝的忧色,林长鸣可是连师叔这些老牌强者,都直叹的存在。“砰!”
林长鸣脚下一动,大地震颤,双手合击作锤状,没有繁复的技巧,直直砸了下来。力量,因为纯粹,所以显得刚猛无比,对上抓下的手臂,能给打得骨头粉碎成渣。“不好,这是一尊少年天骄。”
齐卓韬的眸光凝成一点,震惊至极,立时做出了改变,化抓为脱,澎湃的力量覆盖在手掌上,挡了下去。林长鸣的一击,轰在掌面上,一层层的涟漪,以这一点扩散开来。“一个散修,我还压不住你!”
齐卓韬的手骨,险些被打成齑粉,温润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狠戾之色。“蚀月。”
他的掌心上,升腾起一轮明月,随着五指的握下,渐渐的变得黯淡,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明月沉寂,化为一股可怕的力量,被齐卓韬掌控,朝着林长鸣打了过去。“你我之间,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
林长鸣神情平静,望着杀来的攻伐,毫不心惊,以至于给人一种俯瞰的意味。他一臂抬起,身上的气息变得高渺近天,一式摘星手,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