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昭和帝,或者说他也许会比昭和帝还要狠。”
姜氏整张脸都是苍白着的,尤其是在看见卓朗那双似野兽般的眼睛时,更觉得心惊。她没想到自己的隐忧会被这个人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当着她的面毫不客气的指出来;难怪此人会让赵凌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铲除,有这样一个人当对手,实在是可怕的。姜氏狠狠地做着吞咽口水的动作,就算她此刻心智动摇,可内心深处却压着一块纹丝不动的磐石,那个磐石就是她的底线。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卓朗,声音里也带着铿锵之音:“就算本宫忌惮将来煊儿会变成第二个昭和帝,就算我姜家无法成为大魏王朝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也不会做出动摇国本之事;卓朗,你真当本宫是那种无知妇人吗?若是大魏的根基被撼动,我大魏距离灭国还会有多远?到时候,成为第一家族又如何?权倾朝野又怎样?变成了亡国奴就什么都不是了。”
卓朗吃惊的看了眼姜氏:“没想到皇后娘娘偶尔的言行举止还是挺令人惊叹的。”
姜氏发出一声冷嗤:“是啊,没上你的当,你自然是要惊叹的;卓朗,我大魏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你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其他事最好不要管,不然,本宫可就要当做是你自毁盟约了。”
对着卓朗狠狠地说出这番警告之言后,姜氏就朝着后殿方向走去,只是在她快要迈进后殿时,卓朗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老夫会记住皇后娘娘的提醒,只是老夫也给娘娘一句提醒,狼养大了就不能再圈着了,不然,就要小心这小狼崽会咬人的。”
姜氏阴沉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在做出一个刻薄的抿唇动作后,走进了后殿,将卓朗一人丢在前殿里任由他随便搬弄是非。此刻的熙王府中,在接到昭和帝‘驾崩’的消息后,所有赶来的人都陷入一片沉寂。偌大的书房中,四处坐满了效忠于赵凌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带着沉沉压抑的气息,似乎连空气都收到了影响,快要被眼下的氛围凝滞。最后,还是赵恒先忍不住,开了口:“父皇就这样走了吗?这次回京,我还没好好陪着他吃顿饭呢;上次我写奏折给他,说我封地里的莲池要比鹿骊山上的莲池还要好看,邀请父皇若是有机会就来瞅瞅,父皇还生了我的气,说我就算是被丢到了封地,还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思上进。其实这次回京,我想告诉父皇,我已经学着处理封地的政务了,王府里邀请了真正有才学的幕僚,我也偶尔会去往田间与百姓一起劳作;我已经在努力改变了,希望能像几位皇兄一样成为让父皇骄傲的儿子,可这些话我还没来得及给父皇说,父皇怎么就先走了呢?七哥,你说,父皇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们走了呢?”
听着赵恒念念叨叨的话,看着他那双因为悲伤而红了的眼睛,赵熙第一次没有训斥赵恒,而是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颤抖的肩膀,道:“小九,要是父皇知道你在封地做了这么多事,他一定会很欣慰;你说的没错,父皇舍不得我们,他最喜欢看着我们在他身边打打闹闹,他是舍不得离开我们的,是有人觉得父皇挡了他们的路,所以就用了手段,将父皇铲除了。”
“姜蔷!还有姜家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他们,就是他们害死的父皇。”
赵恒突然就爆发了,冲着跳起来一把就将赵熙书桌上的砚台狠狠地摔在地上,目眦欲裂,双目含仇:“老子要将姜家的人碎尸万段。”
赵熙赶紧抱住发怒的赵恒,同时提高嗓音在他耳边喊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知道你现在恨不能冲上去给姜家的人一个一剑;可是小九,父皇已经驾崩了,他是为什么驾崩在场的人都知道,我们若是这个时候冲过去闹,你觉得我们会赢吗?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我们不能让父皇就这样白白被他们害死,他们越是害怕什么,我们越是要把力气往他们的痛楚捅;这样,才算是给父皇报仇,你明白吗?”
“不错,熙王殿下这话正是说到关键之处。”
镇国公李泽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道:“皇上驾崩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现在这个消息还被那些人按着,恐怕就是为了在明日的早朝上突然宣布这个消息,同时,他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在那个时候推举大皇子赵煊登基。”
赵恒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李泽:“你说,大王兄他知不知道父皇的死跟姜蔷他们有关?”
李泽不敢说出肯定的话,但也说出了每个人心里想说的话:“大皇子是皇后的义子,皇后对他寄予厚望,如果大皇子登基,最大的得利者就会是姜家,而身为皇后计划中的最重要的一个人物,他应该会很清楚姜家人最近在做什么,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大王兄他知道?可他既然知道,却没有站出来阻止?而且,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
赵恒忍不住笑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从小到大,父皇最疼爱的就是大王兄,大王兄的字迹最像父皇,那是因为他学写字的时候,是父皇扶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的;他的箭术也是父皇手把手教的,而这些殊荣我跟几个哥哥都从来不曾享受过。真没想到,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却是最狼心狗肺的那一个,他真该死啊!他真该死!”
赵熙拍着赵恒的脊背,希望这么做能让他平静一些。“不管大王兄知不知道姜家的人对父皇做的那些事,但有一点,我们只要知道就行。”
赵熙的眼睛亮了亮,“那就是,明天绝对不能让大王兄登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