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浔安周六很忙,忙着给老婆算账。
老婆的“胖蜈蚣”,郝浔安查到是老婆周二去四枫酒店见楚鸣川,被那男人弄伤。
一般人知道自己老婆隐瞒老公去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包间见面,会生气老婆说谎和怀疑老婆出轨。
郝浔安不会,他知道老婆是去找楚鸣川算账,抢儿子这口气他也咽不下。
本来准备让人把郝浔安带去码头,但老婆把楚鸣川打进医院,浑身的皮肉伤加几处骨裂骨折。
若不是考虑到老婆曾说过要在法庭上赢楚鸣川和顾慕言,郝浔安已经想好怎么让楚鸣川这人消失。
只好安排把楚鸣川送去太平间,打到在开庭前还有一口气就行,多送他几道划痕。
郝浔安只是不明白,老婆怎么不叫上他?
晚饭,郝浔安和傅扬、厉执潇约了在“朦”餐厅。
这是多年来,三人的齐聚。
郝浔安和傅扬是高中认识,两人同上清大,本硕博连读。硕士期间机缘巧合认识了厉执潇,三人成了稳固的金三角。
博士之后,傅扬回s市,郝浔安和厉执潇去美国继续博士后。后来跟实验室闹掰,两人靠之前创业累积的财富创立实验室,自己玩自己的。八壹中文網
结果玩过火,吸引到美国军方的注意,郝浔安千方百计才回到华国。
厉执潇也同一时间离开美国,不过因为家族的问题,一直没有回国,在国外主持三人隐藏身份创办的hlf航天航空制造公司,世界新晋最大国防合约商之一。
所以傅扬和厉执潇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郝浔安回国后要帮郝氏养出创晟军工。
郝浔安只是说了句:“就当是那个女人诅咒的最后一句,以及郝氏覆灭的开端。”
傅扬记得三人的口味,老早就在包间里等,他的脑袋里面转的是,待会如何揶揄郝浔安。
郝浔安最晚到,推开门,傅扬和厉执潇已经吃上,一人一只烧鹅腿。
吃相和长相不是正比。
他三人就这样,傅扬和厉执潇你争我抢,郝浔安不争不抢。
等郝浔安落座,傅扬开口道:“怎么不把他丢海里?省得惹嫂子不开心。”
郝浔安边烫碗筷边说:“温乔想推翻案子,以及给外婆讨回公道,他们还不能死。”
厉执潇用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想什么时候,我找人打点,很快。”
傅扬见厉执潇抢功,立刻喊道:“什么叫你很快,我更快好不好!懂不懂什么叫‘术业有专攻’?我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好不好!”
郝浔安把烫碗的茶水倒掉,“时间和方式,我在等老婆消息。”
傅扬就是在等郝浔安出口的时机,准备开口揶揄郝浔安,结果郝浔安先问他:“当年负责我老婆和外婆的案子的人,现在还有几个?”
傅扬道:“牵涉有12个人,10人在职,2人被开除。上至市公安局副局长,下至分局刑侦大队队长,这些人跟顾氏是长久以往的互利互惠的合作。要从谁开始?”
郝浔安思忖片刻,“找被开除的2人。找就行,别惊动。”
傅扬顿时觉得嘴里的烧鸭腿不香了,“啊?其他人不动吗?”
他早就挖了这些人的利益输送、违法违纪、官商勾结的证据,正准备大刀阔斧斩立决。
郝浔安夹起一块牛肉,心想:这个时蔬和牛,上次老婆挺喜欢吃,明天过来再点。进嘴前,说道:“让苍蝇多飞几天也无妨。”
听他这样说,傅扬像漏气的气球,只好发泄似地一口一个鹅肝吐司。
厉执潇问傅扬:“郝景榆抓到没?”
傅扬皱眉转头看他:“你不要哪壶不提提哪壶好不好?安博,我不管,这次找到郝景榆,我就不想跟他在同个太阳底下!”找郝景榆已经刮了快十天都没有看到人影,傅扬有一种失败的挫折感。
郝浔安平静地道:“活得够久了。”
厉执潇打趣道:“还记得我以前怎么说郝景榆吗?人是废物渣滓,但认怂逃跑像泥鳅。古渊那边也说没消息,我都想夸郝景榆一句‘有能耐’,能躲得过古家和傅家。”
傅扬吐槽道:“还夸他!夸你个死人头!”
郝浔安尝了一口黑蒜山鸡蛋焖红烧肉,不错,老婆应该会喜欢,下饭。
他淡淡道:“古家没有消息,你那边有吗?”
傅扬说:“下午刚收到,郝景榆的秘书有一个移民新加坡很久的亲戚,这个亲戚的信用卡最近几天在缅甸有消费,但人在新加坡。我已经让人把秘书的家人扣下,派人去缅甸那边。我就不信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郝景榆!”
郝浔安咽下红烧肉,“香港到缅甸,有船有接应,还是让人盯一下香港那边,怕调虎离山。”
傅扬突然话锋一转,“现在哪都有古家的眼线,安博,你说古渊对嫂子是几个意思?”
郝浔安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咳咳”地干咳,拿起茶杯喝一口顺顺气。
厉执潇在旁边抿唇,准备看戏。
他冷眼瞪向傅扬,“凭他?”
傅扬不苟言笑,“安博,你别对自己太有自信。人家古渊比你有权有势有钱,帅气多金混血男,而且他比嫂子小好几岁,现在的女人都喜欢年下小奶狗小狼狗。何况你啊,啥都没给嫂子。求婚?婚礼?钻戒?你给了吗?你凭啥套住嫂子的心啊?”
郝浔安愣了个三五秒,缓缓地低下头,他……他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些东西。
自认为脑子不蠢,怎么连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思考到位?
老婆,会不会早就怪他了?
希望老婆不要怪他,他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不……不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思想要端正。
傅扬心里一个喜啊!终于报了平时被挂电话的仇!
谁让郝浔安一副六边形战士的样子,根本无懈可击!
厉执潇不可置信地看着郝浔安的表情,“安博,真没有吗?”
郝浔安怔愣地点了点头。
傅扬落井下石,“你看看,你看看,嫂子说不定心里早怨你咯!女人对这方面很敏感的。”
郝浔安下意识地问:“那怎么办?”
傅扬捂嘴憋笑,这还是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郝浔安吗?
竟然有一天郝浔安要调转头来请教他傅扬!
厉执潇看傅扬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拿起茶杯,“别听他的,也别听我的,听你自己心里的。”
一个流连万花从中,枕边人日日换。一个被旧情被刺得不敢建立密切关系。两人都没有资格给郝浔安建议。
说着,厉执潇拿筷子夹来一块蜜汁牛叉,继续问道:“安博,你和嫂子怎么认识的?不声不响就领证结婚,连我们都不告诉,这么秘密?”
郝浔安垂目,“那天游艇,是她。”
傅扬心底一顿,厉执潇表情一顿,两人皆不知如何接话。
特别是傅扬,原本已经打好草稿的落井下石的话,咽下喉咙,塞在心口。
因为他,那天,在游艇,安博的右脚……
郝浔安瞥一眼傅扬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淡淡道:“那不是你的错,快把郝景榆找出来,我跟他算旧账,还有我老婆的账。”
傅扬用筷子戳着米饭,依旧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