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叶琰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虽然出于好意,但是他不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用棉签吗?
加上,刚头部受伤的患者,这样猛地把人抱起,合适吗?
反正温乔亲身感受,不合适!会加剧头晕。
病床不是可以摇起来的吗?
叶琰胸膛传来的热度也让温乔感觉不适,莫名让她有种背着郝浔安做坏事的感觉。
温乔用颤巍巍的手抵在叶琰的胸前,试图将他推开。
可受伤之后的力气还没有恢复,温乔推人的动作在叶琰看来只是要拉扯他的衣服行“不轨之事”。
叶琰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他未曾与女人如此亲近。
虽说自己从小到大身边不缺因样貌家世而接近他的异性,甚至同性,但他从未接受过别人的心意,更别说与异性贴近、照顾异性。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女人起了怜惜之情,想护她在自己的羽下。
这难道就是所说的“保护欲”?
是不是因为看了监控?看到这个女人面对歹徒时非比一般的沉着清醒和不怯应对。
还有她在多次重击后,那缕脆弱挣扎倒下的身影。
坚强和脆弱可以同时表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大家遇到危险时要尽快报警。
叶琰心想,这莫非不是一种缘分。
遇见她,救下她。
叶琰放下水杯,用纸巾擦了擦温乔唇角溢出的水珠。
他的视线扫过温乔美艳好看的面容,微蹙的桃眸,最终落到温乔的唇珠。
温乔见这叶琰呆呆地盯着自己出神,暗感不妙。
蓄足力,右手对着叶琰的侧脸就是一“啪”。
温乔本来想打巴掌,但想到这人就过自己又是警察,巴掌变成轻推。
光是这一动作就让温乔不住地喘气。
怎知叶琰被“啪”偏头,既没生气,也没懂温乔的意思,反而是一手握住温乔的右手。
只听他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吗?你告诉我,我帮你弄来。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手臂的划伤已经包扎处理好。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说着,温乔感觉到他把自己往他的怀里抱。
心中警铃大作。
见“打”他,他也没懂。
借由刚刚一杯温水,温乔用力吞咽一下,试图发声,声音还是嘶哑“呜呜”声,
但温乔不放弃,一直“呜呜”喊着。
身旁的叶琰更是着急慌乱,他不明白温乔需要干什么,但又见她样子十分用力辛苦,试图想要表达什么。
他抓温乔的手越近,把她揽入怀里轻声哄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急,别急,我去叫护士。”
温乔知道他无心,只是好心帮自己,她艰难地说出一句能听懂的话,“你……把我……放下来……头……晕……”。
叶琰一听,即懂自己的行为让她难受,弹起身,把她轻轻稳稳地放回床上,掖好被角。
他抱歉道:“对不起,刚刚你想喝水,我一时心急就把你抱起来了,不知道这样会让你难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吗?”
经此折腾,温乔顿感头晕目眩,头痛脑热。
皱眉点头示意叶琰去叫医生。
下一秒,温乔又昏迷过去。
等有意识感知自己的时候,温乔发现自己在思索顾慕言联合律师诬陷她过失杀死区长的案子。
就是这一诬陷,温乔度过四年半铁窗日子。
当时自己为什么知道是顾慕言和楚鸣川诬陷的呢?
回想当日,是温乔找到商场的精品店导购员工作一周后,区长过来巡店。
交班之前区长把她叫到楼梯间,嘴巴里全是让温乔下班后跟他一起去宾馆的污秽言语。
温乔拒绝,转身离开楼梯间,区长突然从背后抱住温乔,并用咸猪手去揉捏温乔的胸脯。
温乔大惊,两招把区长打退逼到角落。
区长恼羞成怒,伸手抓伤温乔的手背,那他尸检时手指甲里有温乔的dna,应该就是在武力打退中留下的。
温乔最后给他裆口一断子绝孙脚,他捂住断掉的“老二”哭喊跪地。温乔离开楼梯间时,区长是活着,而且离楼梯台阶最远的角落里。
温乔打开推拉门,就撞见不远处的顾慕言,顾慕言身旁围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女人。
其中有一两个是熟面孔,商场大活动有在舞台上发过言,温乔记得。
后来温乔才知道,那家商场是顾慕言家的,她是商场的负责人。
顾慕言正拿着手机讲电话,温乔注意到她手上的那条五花孔雀石钻石手链,跟自己那条一模一样。
温乔那条是楚鸣川在她生温时祺时送的,温乔还留着它是因为查到这款手链二手市场值几个钱,打算过段时间卖掉。
她没想到顾慕言也有一条。
不过温乔不知道的是,顾慕言手上戴的那条也是楚鸣川送的,是真品,公价十万七千几。
而她自己那条,是仿品,楚鸣川22.8包邮买的,加上丝绒盒。
这都是后话了。
听电话的顾慕言注意到从楼梯间出来的温乔,带着嗔怒和鄙夷翻了个白眼,就移开视线。
在事发之后,温乔很快被定为主要嫌疑人,逮捕、拘留、庭审等流程步步紧逼。
温乔认为是顾慕言他们诬陷自己,依据主要有三:
1事发当天,温乔遇见顾慕言,而且作为定罪温乔的证据之一的那条手链,顾慕言也有一条,且当天温乔根本没有佩戴那条手链。
2律师是楚鸣川以不想温时祺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的借口帮温乔请的,是当时律政界颇有名气的李尔。
3经过温乔的多次写信和上访,有一名叫马广的警察愿意立案调查,并表示接下来会安排人去给外婆做尸检。
外婆死之后,温乔没有火化外婆,一直放在殡仪馆的冰柜中。
后来温乔入狱,马广没有跟温乔再联系,温乔也联系不上这个警察,上诉也无用,殡仪馆的人找不到温乔就找芬姐要钱,迫于经济压力,温乔只好让外婆火化。
只是被关押在看守所接受询问时,温乔的话无人听无人应,听到的人也捂住耳朵。
她虽没有被捂住嘴巴,她能出声,但是回应她的李尔的百般威胁和引诱,签下认罪书,一锤定音的五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温乔在狱中表现良好,四年半后放出。
她想到今天的楼梯间夺命惊魂。
无论顾慕言蓄意谋杀还是无意致死也好,她跟区长之间肯定有肢体接触、有争执。
那区长的手指甲里就不只是温乔的dna,还有顾慕言的dna,话说现在还能验尸吗?
区长的尸体会不会被他们火化处理了?dna这么多年还会存在吗?
要翻案,也要避开顾家的人,以防他们联通司法系统的自己人掩盖真相。
还有那条手链,既然顾慕言他们能获得,就肯定有派人去偷,不可能顾慕言自己去。
派人去,不知道顾慕言有没有留活口。
翻案的话,今天那个警察是不是说他在市公安局做刑侦支队队长,他是顾氏的人吗?
叫马广的警察,还在吗……
思绪在翻滚,温乔头痛难耐,仿佛听见郝浔安的声音。
“老婆,老婆,老婆,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温乔费力地睁开眼,缝隙中瞥见郝浔安站在床边,他正俯身焦急地看着自己。
此时此景,似曾相识。
温乔想到刚刚思索的事情,出口问道:“刚刚那个警察呢?”
“我在”,床尾传来一低沉的男声。
叶琰的表情比之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现在是客气和疏离,还夹杂一丝意味不明和强装的不在意。
温乔想要起身,郝浔安立即过来扶着她。
叶琰怕温乔像之前那样强行起身后再次昏迷,跨步走近,阻止郝浔安的动作,“你别动她,她会头晕,床可以摇起来。”
说罢,叶琰找到遥控器,床不是手摇的,而是可以遥控的。
叶琰在温乔昏睡之后问护士才知道。
他也是在郝浔安赶到时,才知道他起了保护欲的女人,有了老公。
叶琰不露痕迹,心里甚是失落,自动地保持距离,一直站在床尾。
郝浔安看见叶琰抢了自己照顾老婆的活,而且这人知道抱老婆起身会让老婆头晕,说明这人跟老婆有肢体接触。
他眸色一变,冷冷道:“叶警官,我妻子由我来照顾,叶警官有事可以先走,还请你们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
怎知,这时温乔说道:“等等,警察同志你别走,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
叶琰眉毛一挑,表情略带挑衅地看向郝浔安,似乎在说:是她要自己留下。
郝浔安的眼里透着冷意。
温乔清一下嗓子,问道:“警察同志,你是什么时候任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
叶琰微顿,随后道:“今年年后。”
温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在任支队长之前,警察同志你是在何地任什么职务,任职多久?”
叶琰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的那么详细,但还是如实道:“在g州市公安做五年副支队。”
温乔又点了点头,这警察今年调任,之前在g州五年不是在s市。
说明之前外婆和温乔的案子,这警察不可能经手,但还是不能排除他现在或之后与顾氏同流合污。
但温乔也不能断定人家必定是。
直接问他是否认识顾氏或认识顾慕言,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于是,温乔从旁边的帆布包搜出手机,问道:“警察同志,方便加个微信,留个电话吗?”
叶琰不是草包,他是凭真本事和过人的能力,拼到现在的位置。
这女人刚刚问的问题非同寻常,是关乎信任界定的问题,涉及到她的隐情。
而他也知道,她还有问题没有继续问,说明自己在她那里只是“待定可信”状态。
叶琰光明磊落,行得正站得正,他不怕她查。
他也想查她,看看她是什么隐情。
叶琰拿出手机,不顾旁边面色更加深冷的郝浔安,说道:“当然可以,我扫你,稍后我还要问你关于持刀伤人事件的具体情况。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有带吗?”
“我叫温乔,身份证没在身上,我可以给你报身份证号码。”
双方微信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