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姿端正,谁也没有再挨着谁。
陆怀夕闭了闭眼,却羞红了脸。
飞机落地,先到酒店。
秦观棠和陈澄要去见客户,陆怀夕则待在酒店等着他们一起吃饭。
可这一等就是晚上。
m国的夜晚,灯火通明,各处都是繁华景象。
在房间待着,饿得不行,她想出去找吃的,想到不会英文,又乖乖返回。
给秦观棠打电话无人接听,倒是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是我,陈澄。”
陆怀夕下楼出酒店,正倚在一辆黑色轿车前的陈澄收了手机。
“老秦还在应酬,我先带你去吃饭。”
上车,陈澄示意她系安全带。
陆怀夕知道秦观棠来这儿是谈生意的,但没想到应酬能从白天到黑夜。
见她不说话,陈澄问:“想吃什么?”
“我随意。”
陆怀夕扭头,浅勾嘴角,“要不先去你们谈生意的地方,……”
“也好,那边有吃的。”
车子穿了好几条街,到达一家很古老的建筑物前,周遭倒是有小吃店,好像还是中国人开的。
陈澄带着她进去买了一份炒饼和牛奶,两人坐下,他点了一根香烟。
谁料,还没吸一口,有人过来提醒:“禁止吸烟。”
陈澄不想将烟熄灭,陆怀夕看出他的意图,主动端着吃的要去外面餐桌。
坐下后,他又重新点燃香烟。
陆怀夕饿了这么久,反而没啥食欲。
但为了缩减时间,还是吃得很快。
陈澄道:“不赶车,你不用着急。”
“生意是不是很难谈,不然怎么那么久?”
“没有,谈好了,在吃饭。我不想喝酒,就被老秦支走。”
“……”
陆怀夕直勾勾望着他。
陈澄以为她是在担心秦观棠,吐了口眼圈,解释:“前两天喝酒伤着胃,现在喝不了。”
陆怀夕忽然不解:“你们要谈什么生意?我以为像秦氏集团就算不主动跟外企合作,人家也会找上门。”
陈澄吸烟的动作一滞,缭绕烟雾下的眼睛微眯,“在你眼里,你老公是不是生来站在最顶端的人?”
陆怀夕反问:“难道不是?”
陈澄摇头笑,伸手将烟蒂磕在桌角,“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他,甚至不了解秦家。”
他再次将烟咬在嘴角,看了一眼手机,继续说:“这些年,老秦背负很多。秦氏集团能有今天,也少不了老秦的功劳。他挺累的,真的,你是他太太,可要好好爱他。”
陆怀夕眸光闪了闪,夜风吹乱她鬓角的碎发,“……”
陈澄并不知道她和秦观棠闪婚的原因,所以才会这样叮嘱她。
陈澄:“秦家看起来是财阀,实质上儿女情长挺乱的。秦爷爷那一代开始,就没怎么管过公司。当年,老秦有自己的事业,无奈之下,接手的自家公司。”
陆怀夕抬手将乱发别在耳后,有些感慨道:“海棠微雨是他创立的,这个我知道。不过,他家的陈年旧事,我从别处也听过一些。”
陈澄捻灭吸完的烟头,呼出一口气,“那你知道秦叔吗?就是老秦的爸爸。”
陆怀夕摇头,“不知。”
“为了个女人,丢下父母,丢下老婆孩子,人间蒸发。”
陈澄忽然激动。
陆怀夕身形一怔,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一刻,她突然很同情秦观棠。
“记得有一次,我们高中时,那天冬天下了大雪,他爸因为那个女人将他妈从楼上推下去,送医昏迷。他半夜从宿舍七楼用被单从窗户下楼,结果摔断腿,还硬是忍着疼翻墙出去。”
“那个女人就那么大的魅力吗?值得他父亲不惜伤害他母亲……”
“秦家的养女。跟秦叔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那现在呢?”
“说了,秦叔人间蒸发。至于那女的,听说在国外。”
“秦家为什么喜欢领养别人的孩子?我听说,观棠他姑姑和叔叔都不是亲的。”
“赌气。”
“嗯?”
“秦爷爷有个原配,你知道吧?”
“知道。”
“原配无法生育领养一个女孩,后来他们离婚,秦爷爷再娶,没生秦叔前也赌气领养个女孩,就是姑姑。那个叔叔是后来有了秦叔,机缘巧合之下领养的。”
“奶奶这个举动,放在我们家那边就是壮势。家里兄弟姐妹多,就没人敢欺负。”
“差不多。”
陈澄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他看到说:“老秦来电话了。”
随即,从桌前站起,到旁边接听。
陆怀夕也没心思再吃,喝了一口牛奶,发现凉了,也没再喝第二口。
“陆小姐……”
陈澄叫她,朝旁边那幢古老大楼指了指。
两人过去,大楼灯火通明,不少黄发蓝眼的外国人进进出出。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秦观棠和一位西装革履的白皮肤的外国男人从里面出来。临分开,又握手交谈几句。
陆怀夕现在看到他,与之前感觉大不相同。
虽说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他的事,但却让她莫名心疼这个男人。
一直以来,秦观棠给她的错觉就是不所不能,且很有威慑力。
他能跟自己领证,大抵也是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生活吧。
“醉了?”
与那外国人分开,秦观棠走向他们,脚下有些虚浮。
陈澄过去扶住他,陆怀夕跑去开了车门,与他一起坐在后排。
浓重的酒气,瞬间弥漫整个车厢。
坐上车的秦观棠,就闭上眼,一句话也不想说。
陆怀夕怕他着凉,将陈澄刚打下的车窗又关上,主动握住他的手掌。
没有多少温度,还有点糙感。
陈澄将他们送回酒店,陆怀夕才知道他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明儿见。”
打了招呼,秦观棠由陆怀夕搀着目送车子离开。
转身回酒店大厅,秦观棠拿开陆怀夕扶在他臂弯的手臂,这让她有些意外。
他走在前面,看起来还算稳定。
陆怀夕快步追上,差点没赶上电梯。
进了房间,秦观棠往沙发上一歪,陆怀夕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间不早了,回里房休息。”
命令似的口吻,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秦观棠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看向她的眼神没有焦距。
吹了风,现在猛一下进到暖房,他脑袋都有些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