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工作忙,就先回去。一会儿,十一输完液让护士拔针。反正家里的地址,我也知道。”
陆怀夕接完电话回来,她母亲说。
陆怀夕看着明显瘦了的女儿,马上拒绝:“不忙。”
她在旁边坐下,脑子里在想接十一回家,会不会正好碰上秦观棠。
他自从增华回来,就在名爵公寓那边的房子住。
尤其,还是门对门很难不碰上。
一想到这个,陆怀夕心里一阵慌。
她母亲和十一大老远坐车来兰城,总不能当天就匆忙赶回去吧?再说十一还病着,更经不起折腾。
眼下看来只能秦观棠不踏进名爵,这样碰不上面,就发现不了十一的存在。
陆怀夕绞尽脑汁,起身到一旁打电话。
秦观棠接到她的来电,正在秦宅。
“这个时间,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难不成,想我了?”
陆怀夕忍住他油腻的话,严肃地道:“秦观棠,你不要再对我有想法,我跟你不会复婚。还有,你不要再住在我家对面,这样很影响我的生活,你最好从今天开始就搬走。”
“怎么突然说这些话?你受什么刺激了?”
秦观棠心头一紧,语调也跟着乱了节奏。
陆怀夕依旧是冰冷的态度,“该说的,我都说了,理不理解是你的事。”
不给秦观棠再说话的机会,陆怀夕迅速挂断。
护士来给十一拔针,她们又带着十一去了一趟医生那里,领了药便回了名爵公寓。
“夕夕,你回去上班吧,我看着她。”
“妈,水,还有她的药。”
陆怀夕走之前,将药和水放到茶几上,挨着沙发上坐着抱着睡着十一的母亲。
随后,匆匆出了家门。
十一输液后,退烧了,或许是因为身体舒服了,睡得特别香。
以至于,陆怀夕下班回来,她在房间睡着,药还没来得及吃。
“妈,她一直没醒?”
陆怀夕趴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女儿,问。
陆母手里还拿着正在择的菜,进来说:“睡着呢,高烧几天没怎么睡好,让她多休息。”
陆怀夕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慢慢地摩挲着。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咚咚!”
不等陆母出去,陆怀夕一个激灵下了床。
外面站着秦观棠,陆怀夕忙关上门,推着他走远了说话。
“你来干什么?”
秦观棠见她神神秘秘,朝她家房门瞟了一眼。
这让他蓦然想到白天在医院外面看到的场景。
“你妈来了?”
脱口而出询问。
陆怀夕眼神一怔,迅速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知道我妈来?”
秦观棠随口一答:“不确定是她。现在看来,那就是了。”
陆怀夕不敢与他对视,眨了眨眼皮,竭力让自己淡定,岔开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来问个明白。是不是你妈……”
“不要提我妈。”
不等秦观棠说完,陆怀夕局促打断,“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法在一起生活。既然都离婚了,那就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你要是再纠缠,就没意思了。”
秦观棠对她突然的态度很是怀疑,明明在此之前,她对他还没有那么反感。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好像不是她了。
“陆怀夕,你吃错药了?”
“我很清醒很淡定,倒是你别这样总跟我耗着,我很累。我是突然想明白的,你也别多想,也考虑考虑自己以后的婚姻。我就说这么多,再见。”
陆怀夕赶紧说完,快步回了屋。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秦观棠看到一闪而过的陆母,瞬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陆怀夕没有告诉她母亲刚刚是谁,只说是住在附近的同事。
陆母没有多问,只道:“洗手吃饭吧。”
“嗯。”
陆怀夕轻嗯,去了卫生间洗手出来,陆母已经将晚饭端上桌。
一顿晚饭,母女俩各怀心事。
“我喊十一起来吃点饭。”
陆母最先放下筷子,进了她的房间。
陆怀夕没什么胃口,也跟着起身去了书房。
查了账户的钱,她现在要么再租房要么买房,总之不能再住在这里。不然,随时都可能是个定时炸弹。
陆母抱着睡得迷瞪的十一出来,看到陆怀夕不在,微微叹了一声。
她将十一放到椅子上,“我们先喝点水,然后吃点饭。”
“麻麻。”
十一端坐在饭桌前,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
陆母倒了杯温水,温和地说:“麻麻在工作。”
十一像是听懂了似的,眨巴着黑漆漆的眸子,乖乖地喝了水,又开始吃饭。
两岁多的孩子,消化系统不是很好,陆母特意给她熬的粥,又特意炖的鸡蛋羹。
恰好,陆怀夕从书房出来。
“妈,十一发烧不能吃鸡蛋。”
“发烧的时候不能吃,烧过了可以吃。你都是我养大的,这一点常识,我怎么会不知道。”
陆母纠正。
陆怀夕也不好再说什么。
椅子上端正坐着的十一,吃的津津有味,突然伸着手要她抱。
陆母只好将碗里剩下的鸡蛋羹递给陆怀夕,“你喂她,我洗碗。”
陆怀夕接过碗里的鸡蛋羹,十一立即面对着她,张大嘴巴等着投喂。
那可爱憨萌的模样,让原本心情烦躁的陆怀夕,瞬间轻松无比。
然而另一边的秦观棠,人在喧闹的酒吧,却与这里又有些格格不入。
他从来酒吧,包厢没去,直接寻了个雅座安静地待着,又不许他人来打搅。
陆怀夕白天说的话,他在心里反复思考。
一句话,她母亲对他有怨言。
想到这个,无比苦恼。
自己母亲好应付,可丈母娘这关恐怕难上加难。
“老秦?”
陈澄还以为看错了,特意走近。
秦观棠抬头,淡淡瞟他一眼,倾身端了面前的酒。
陈澄在他旁边坐下,“怎么闷闷不乐的?”
“烦。”
一个字,秦观棠仰头灌尽杯中的酒。
陈澄定定地看着,“烦什么,还是陆怀夕?”
秦观棠也不说话,自顾给自己添酒。
陈澄从旁边拿了个干净的酒杯,示意他给自己倒酒,秦观棠没有倒自己那瓶,而是重新开了一瓶。
“怎么不去包厢,这儿多吵。”
陈澄说着,还四下扫了一眼,尤其是舞池里的乌烟瘴气。
“心里烦,在哪儿都一样。”
秦观棠睐他,将酒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