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回去并未直接上楼,而是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的大理石坐着。
陆怀夕迟迟没有等到母亲回去,她抱着十一下楼,一眼就看到正在发呆的母亲。
“妈。”
陆怀夕走近,陆母抬头也站了起来。
她想问聊了什么,聊得怎么样,可看到母亲的脸色不太好,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中午吃什么?”
“我去买点菜。”
陆母看也不看她,转身顺着小区内的马路往前走。
陆怀夕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背影,紧抿的唇压得更紧。
不多时,秦观棠打来电话。
陆怀夕放下十一,她也没走太远,小心翼翼地接通。
那头传来秦观棠有些筋疲力尽的声音:“晚上,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陆怀夕一慌:“谁的主意?”
“我的。”
“我反对。”
“麻麻。……”
十一突然摇摆着朝她过来,吓得陆怀夕忙用手捂住手机,下意识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而,她以为陆怀夕是在跟她玩不一样的游戏,咯咯笑着扑进她的怀里。
为了不被怀疑,陆怀夕迅速挂了电话。
突然中断通话,秦观棠一头雾水。
他准备再拨过去,陆怀夕的微信进来一条消息:不见面!
看着三个字,他仿佛能感受到她此刻烦怒的心情。
秦观棠很无奈。
陆怀夕带十一上楼,她母亲回来,神情看着还是不好看。
为了不让母亲烦忧,陆怀夕主动开导:“妈,晚上见面的事,我跟他说了。不见。”
陆母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诧异,但什么话都没说。
这之后,母女俩都没再提秦观棠这个名字,陆母也没催女儿再相亲。
日子过得平淡又幸福。
而秦家那边,秦观棠没有强行要求陆怀夕做她不情愿的事。
三里街的项目定下后,陆怀夕要回济明资本,秦观棠特意送她一束红玫瑰。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颜色的花。”
陆怀夕看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迟疑片刻,还是从容地接过,“谢谢。”
“以后在济明资本,可能就不常见了。如果我给你发消息,希望你能看到后及时回复。”
秦观棠叮嘱。
陆怀夕盯着他的目光,足足两分钟。
最后,她选择答应。
但是接下来,他碰到汪白露整个人不淡定了。
随着天气转冷,兰城的初冬悄悄来临。
这日,秦观棠下班后,照常去他们几个常去的俱乐部。
意外的是,包厢除了一桌在打牌的,只有汪白露靠着沙发在拨弄手机。
“陈澄呢?”
秦观棠先去酒柜取了一瓶酒,返回来随口一问。
汪白露头也没抬,“外面抽烟。”
秦观棠眸子闪了闪,他确定刚才进来没看到人,猜测是在外面的卫生间。
在距离汪白露不远的地方坐下,开酒倒进杯子里。
汪白露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关了手机,扭头看向秦观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单着?”
秦观棠放下酒瓶,“等人。”
“谁?别不是陆小姐。”
汪白露猜疑。
他没说话,汪白露眼珠转了转,朝他坐近了些,“她回来挺久的吧,你们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秦观棠扭头,傲娇道:“我太太矜持,等着我追她。”
汪白露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久,你……,她不会是在国外生了孩子,所以不好接受你……”
话没说完,秦观棠刚转回头端起一杯酒,瞬间又朝她瞥来。
眼神凌厉幽冽。
汪白露收回目光,重新打开手机,“前阵子,我陪我婶婶的孩子去医院,好像看到她带着小孩在儿童体检科。”
秦观棠不相信,“那你一定是看错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陈澄和谢执相继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
陈澄问。
汪白露看了他一眼,重复刚才的话,“我说陆小姐在国外生了孩子。”
跟在陈澄后面的谢执,马上接道:“生了。”
顿时,包厢除了打牌的,所有人看向谢执。
陈澄更是转身回来,质问似的,推了一把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执没想到大家这个反应,一时间有些懵圈。
他挠了挠头,解释:“我不知道,是灵灵说的。不过很早的时候了,她也是唐可可告诉的。”
“唐可可怎么知道别人生不生孩子?”
陈澄也不相信。
汪白露这时插嘴:“那这么说,我在医院看到的就是真的。”
说着,她转向秦观棠,“如果你有疑惑,可以找她问清楚。还有,我看她回来以后变化挺大的,该不会……”
话没说完,秦观棠腾地站起,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离开了俱乐部,开车前往陆怀夕所在的小区。
此时,夜色浓重,冷风呼啸。
秦观棠一脚油门踩到底,满脑子都是刚刚汪白露和谢执的话。
如果说生了孩子,那他之前在医院看到的像极了她母亲的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她的。
还有自从她从国外回来,对他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
现在回想,确实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怀夕,下楼。”
车子直接开进她所在的小区,最终停在她车子旁,下车后,立即拨了她的号码。
陆怀夕也是第一时间接通。
但在片刻沉默后,问:“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你下来,我有话问。”
秦观棠在隐忍,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楼层,生怕错过她突然往下伸脑袋。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轻微的关门声。
不多时,陆怀夕穿着厚厚的睡衣下来,只是隔壁的单元楼。
秦观棠没心思纠结,她是在隔壁,上前就问:“你生孩子了?谁的?”
一切太过猝不及防,陆怀夕定在原地忘了呼吸。
她自认为做的完美,怎么会被他知道的?
“我……”
“你只告诉我,孩子是谁的?现在多大了?”
不等她说话,秦观棠迫不及待地打断。
陆怀夕定定地看着他,任由冷风从面颊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发。
见她迟迟不语,秦观棠阴鸷的眼底渐渐涌现腥红,隐忍着说:“消失两年多,原来是在国外结婚生子了?我说你这次回来,怎么变得有些陌生。”
陆怀夕原本还在犹豫怎么说孩子的事,现在听到他的话,一整个如鲠在喉,无声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