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棠并不知道兰城郊外下过暴雨,他从京都到兰城,看到地面湿润,只以为就是普通的雨水。
“那怎么这个点,人还没回来?”
“陆总已经走了。”
程峰没有多问,知道消息立即给他回了电话。
秦观棠心里隐隐不安。
挂了程峰的电话,他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原本打算去见苏恒,现在他也没心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广场大屏上,正在播报新闻联播。
看到兰城郊区洪涝,他马上打开同城新闻。
这才知道陆怀夕的手机为何一直打不通。
暴雨的缘故,郊区断电,信号也没了。
玉容阁附近有山脉,他怕万一出现山洪滑坡,决定驱车前往。
然而,车子刚掉头,陆济明的号码打了进来。
秦观棠边开车边接电话,“陆总。”
“秦总,刚才碰到程特助到公司找艾琳娜,我家阿钰也没回家,可能也去了玉容阁。为了保险起见,我联系过钟老的家人,他说玉容阁挺安全,咱们不用太担心。等明天洪水一退,电接通,他们也就回来了。”
“谢谢陆总告知。”
电话一挂,秦观棠反而加了车速。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城郊的玉容阁。
只可惜,刚到南环收费站,就被那边的执勤劝返:“这位先生,出城的路积水严重,不宜上路。”
“我太太在玉容阁。”
玉容阁比较出名,是个兰城人都知道。
“天气预报,夜里没有雨,你不用太担心,她在那边是安全的。”
秦观棠特意看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这才稍微安心地调转车头。
想到还在秦氏等着的苏恒,他直接驱车过去。
大楼已经关灯,前面的马路上的路灯倒是格外的明亮。
车子停下,他打开车窗,“苏恒。”
正在大楼前的观景石旁站着的男子,听见声音,倏地抬头。
两家是亲戚,他们只在好几年前见过面。
“上车。”
秦观棠示意。
苏恒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随之上了后座。
秦观棠刚好也没吃晚饭,载着他前往耳东餐厅。
路上,苏恒在车厢里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主动出声:“头一次来兰城,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只能到你公司。”
“我出差去京都,今天晚上刚到。”
“我是下午到的。没有你的电话,公司前台不让进。我只能在门口等。”
“万一我今天不回来,你是打算在秦氏集团外面等一夜吗?”
“我问从那里面出来的人,他们说你今天会回来。”
“苏律师,你来兰城,不会专门见我吧?”
“工作,顺带见你。毕竟,七年前,我们再m国分开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觉得长辈的矛盾,不应该延续到咱们这一代。”
“你是律师,你说什么都可以。”
“原本,我计划的是元宵节前来的,但是临时有事耽搁。”
“晚上,你住哪儿?”
“先吃饭吧,我还饿着肚子。”
两人闲聊着,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
陈澄在店里,一眼看到他领着一男子进来,忙从吧台出来,迎了过去。
“老秦,你出差回来了。包厢还是……”
“就在外面吃。”
秦观棠面容冷冷的,看不出有多余的表情。
陈澄随手一指,“坐那吧。”
角落里的氛围,相对更清静。
二人坐下,陈澄亲自服务。
"这位是苏恒,m国远洋集团法务总监,sjl律师事务所苏律师。"
秦观棠介绍,并让苏恒先点餐。
陈澄一听姓苏,又是m国来的,情不自禁联想到他家的亲戚。
“喝酒吗?今天这顿饭,我请客。”
陈澄双手交叉于小腹,十分的绅士。
苏恒有些腼腆,“不喝酒。”
他随意点了一些西餐。
秦观棠则要了,他平时来这儿吃的餐食。
陈澄去让后厨准备,返回来,还是拿了一瓶白葡萄酒。
亲自为他们打开,各自倒上。
他在,苏恒有些话说不出口。
秦观棠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也不着急陈澄一直在这儿,甚至跟他聊起了闲事。
“汪小姐从m国回来了?”
“嗯。前两天鸡飞狗跳,你不是知道。”
“她回来,你跟那个江映分开,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分了,没用。”
“怎么会没用,汪小姐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她也会顾及汪家的颜面,好好跟你过日子。还是说,那个江映,你压根就没处理好。”
秦观棠后靠着沙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因为是角落的位子,陈澄站着跟他说话,也不会显得突兀。
“给了十万,这小妮子还是甩不掉。”
“她陪你的时间不短,十万确实少了。”
“是不是怀孕了?”
两人的闲聊,苏恒听懂后,冷不防地来一句。
作为律师,他们的思维比较敏感。
可这话一出,陈澄扭头看着他的脸色,明显一僵。
下一秒,他道:“不能吧。”
秦观棠的视线,从苏恒转向陈澄,“对于一个谈恋爱分了手的普通人来说,给十万已经很奢侈。如果她还不满足,那只能说还是有问题。”
陈澄心慌:“老秦,她跟你媳妇走的近,你打电话问问陆怀夕。”
秦观棠拒绝:“打不通,她现在不在兰城。”
苏恒此时定定地看着秦观棠。
陈澄被他俩这话里话外弄的,也开始自我怀疑。
他转身走了,赶紧给江映联系。
原本都拉黑的,现在不得不又拽出来。
那端很快接通,传来江映有些微弱的声音:“喂,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陈澄态度很强硬。
那端沉默片刻,声音依旧不大,“我在兼职,你不是知道。”
兼职?在哪儿兼职?那边听着很安静,而她行为感觉有些奇怪。
陈澄短暂猜测,并不想再与她过多纠缠,直接进入主题:“我问你,给你十万分手费,不够是吗?”
“……”
江映没说话。
陈澄耐心用尽,“你是不是怀了?”
“我……,不确定。”
一听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陈澄没来由地烦躁:“明天去医院检查。”
懒得再多啰嗦,他迅速挂断。
没有再去秦观棠那边餐桌,而是回到餐厅吧台。
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
如果江映真的怀了孩子,势必要第一时间做掉。
他父亲对他的要求,他可以在外面玩,但是不能把人肚子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