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棠驱车进望江花园,刚准备下车,就看到前面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似有几分熟悉。
乍一看,正是陆钰。
好像是刚打了电话,在等人。
秦观棠车子停的位置没有路灯,显得很暗,但不影响他打开车窗向上望。
此时,陆怀夕所在的房子里,没有一丝灯光。
这个点,她们睡了?
秦观棠心里生疑,但他还是特意看了时间。
——晚上八点四十。
以他对陆怀夕的了解,这个点根本不会休息。
陆钰这么晚来找她,又没有上楼,看来是他想多了。
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清白,什么都没有。
坐在车里,凝视不远处来回踱步的身影,秦观棠在犹豫要不要下去,找陆钰谈谈。
毕竟,他们是认识多年,无话不说的朋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观棠再一次抬头望后,果断推门下车。
随着他的走近,等在路灯下的陆钰转身抬头。
在看清来人后,他的脸上有惊诧一闪而过。
“观,观棠。”
“你怎么在这里?”
秦观棠依旧一副,他才是陆怀夕丈夫的架势。
陆钰短暂性的意外,随后恢复平静。
“怀夕和十一出去了,我在这里等她们。”
“出去?”
秦观棠疑惑,但是很快,他道:“到我车里,我有事跟你聊。”
话落,他转身。
陆钰在迟疑两秒后,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陆钰下意识去开后驾驶的门,握住发现根本打不开,只好悻悻地上了后座。
车厢昏暗,秦观棠降下四扇车窗,点了一根香烟。
“我跟怀夕要复婚。”
“她同意吗?”
陆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观棠吸了一口烟,夹着香烟的手搭在车窗框上,“为什么不同意?我们有一个孩子。”
“观棠,作为朋友,我其实一直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也是。”
“我要说的是,你远离陆怀夕。”
“为什么?”
“你们离婚了。而且,你跟蔡家敏……”
“你不是回过兰城,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我就是知道,所以并不赞同她还跟你在一起。观棠,你对不起陆怀夕这么好的女人。”
秦观棠狠狠吸了一口烟,神情一瞬间充满阴郁。
后座的陆钰,继续说:“你没有给她好的保护,自以为你很爱她,但到头来,全部都是伤害。有些伤不显现,其实都在心上。怀夕跟大多数女人不同,她很坚韧,从来不会在谁面前展示她脆弱的一面。”
“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观棠突然冷不丁地问。
语气中的平静,充斥着一股冰裂的阴寒。
陆钰短暂地沉默,如实地回答:“以前只是好感。……在知道你跟蔡家敏订婚,她从济明资本离职到州安,我在她之后毫不犹豫也离开兰城。这段时间,见证她的不易,更加心疼她。”
“陆钰,你藏得太深了。”
“我没有藏,一直以来,倒是你们误会了,我很正常,只是没有遇到有好感的女子。”
“我不会放手,而且,你哥也不会同意你跟怀夕在一起。”
秦观棠听起来很理智。
陆钰盯着正前方,“如果他知道我喜欢的是女人,而非男人,一定会很支持。”
“你可以试试。”
秦观棠明显生气了。
几乎是徒手掐灭烟头,丢出车窗外。
陆钰感受到他的情绪,觉得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便推门下了车。
“观棠,今天话到这里,我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从前的友谊。既然如此,我也把话撂这儿,我要追求陆怀夕。”
“你敢!”
秦观棠震怒。
陆钰才不顾及他的感受,转身走掉,身影很快消失于黑夜。
秦观棠下车倚着车门,刚准备再点一根香烟,余光瞥见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一对母女。
她们边走还在说着什么,聊得似乎很开心。
随着走近,秦观棠发现是陆怀夕和小团子。
“十一。”
将烟又放回车里,秦观棠朝着母女俩喊了一声。
小团子听到他的声音,松开陆怀夕的手,兴奋地奔过来。
秦观棠一把将女儿抱起,“告诉爸爸,你和妈妈这么晚去哪儿了?”
“……”
“十一,该回去睡觉了。”
不等小团子开口,陆怀夕抢了话。
小团子很听话地挣脱秦观棠,“爸爸再见。”
“怀夕……”
秦观棠刚想跟陆怀夕说两句,但她已经牵着小团子刻意走快几步,进了单元楼。
他没有追上去,明知道只会讨嫌。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车离开。
这之后,秦观棠没再出现,倒是陆怀夕感觉陆钰明显不同。
时常在公司开早会的时候,用很温柔的眼神偷瞄她,而且特意在下午下班后,载着她们母女到州安的夜市逛街。
以至于,给很多人误解,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要两束。”
路边有卖花的,他特意挑了两束不同的,白玫瑰和满天星。
“这个送给妈妈,这个是你的。”
他将花递给小团子,自己则留下给老板付款。
小团子算是头一次收到花,高兴不已。
“麻麻,叔叔送的哟,我也有,嘻嘻。”
陆怀夕接下白玫瑰,抚摸她的脑袋,内心柔软,“你喜欢花?”
“这么美,麻麻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
陆钰返回来,见陆怀夕不仅没有排斥还欣然接受,很是满足。
但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三天,他还是被陆济明紧急召回兰城。
“陆总不在,早会取消。”
这天一早,陆怀夕刚到公司,对面同事在议论。
田秀也凑过来,八卦:“听说,陆总要相亲。”
陆怀夕扭头,并没什么反应。
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纪总说的。刚才来时,一趟电梯。”
“挺好。”
陆怀夕应声,就开始投入工作。
田秀望着她,好大一会儿,又凑过来,小声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怀夕倒是被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什么反应?”
怕被别人听见,田秀两只拇指相对着做了个求爱的动作。
陆怀夕轻轻推她,“纯属误会。”
田秀哪里会信,口型:“少骗我。”
陆钰这一走,两天不在公司。
倒是陆怀夕再次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说是肇事者辛其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