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丹尼尔上了二楼,拨通了程未的号码:“我应该被发现了,暂停一切计划。”
对于被发现这件事,他们早就有准备,程未问道:“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大意了。”丹尼尔坐在沙发里,淡淡道,“我本来是想找阮星晚聊聊股权转让书的事,但没想到林致远派了人守在琴房门口。那个老狐狸,即便他什么都没听到我们说的,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罢休。”
“知道了,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算林致远查过来,也只是怀疑而已,找不到任何证据。”顿了顿,程未又道,“不过他这段时间应该会派人跟着你,注意一点就行。”
丹尼尔挂了电话,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股权转让书这件事,只是林致远放出来的一个鱼饵而已,他真正想要做的,估计还远不止于此。
而林致远的人一直躲在暗处跟着他,发现他的行踪几乎和以前一样,从琴房离开后,便去了酒吧,期间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
……
晚上,阮星晚正在画图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裴杉杉探了一个脑袋进来:“星星,你还不走吗?”
阮星晚抬起头道:“我……再等一会儿吧。”
闻言,裴杉杉脸上随即露出暧昧的笑容:“那行吧,外面下雨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伞带上,别感冒了。”
阮星晚点了点头:“好,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裴杉杉走后,阮星晚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才听到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看了看时间,快要了九点了,也不知道周辞深还过不过来。
阮星晚拿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去问问的时候,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阮星晚以为是周辞深来了,刚打开门,却发现工作室里站着的,是谢荣。
谢荣满身都雨,似乎有些狼狈。
他朝阮星晚走了几步,后者神色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谢荣察觉到她的想法,停下脚步道:“我有阮均的消息了。”
阮星晚眉头动了动:“他在哪儿?”
“我需要钱。”
这四个字说的很直白,没有绕任何的圈子。
阮星晚抿了抿唇:“多少。”
“五十万。”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给你,明天……”
谢荣打断她:“只能今晚。”
阮星晚刚要开口,却注意到滴落在地上的雨水,是红色的。
也就是说,谢荣身上有伤。
过了几秒,阮星晚拿出了一张卡:“这里面有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我手机转你。”
“谢谢。”谢荣接过卡,又道,“阮均在码头的一个废弃仓库,不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很精,对那一片也熟,你要是不着急的话,等过几天我过去。我保证,这次不会让他再跑掉。”
阮星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只要你找到了他,剩下的钱,我会一分不差的给你。”
谢荣没再多说其他,转身就走进了雨幕里。
看着他的背影,阮星晚忽然开口:“等等。”
谢荣回过头,隔着浓重的雨夜看她。
“你去哪儿。”
“医院。”
阮星晚默了几秒,拿上了钥匙:“我送你吧,这么大的雨,不好打车。”
谢荣大概是很意外她会这么说,站在雨里没有回应。
阮星晚看了眼地上的血水,也顾不得去打扫,折回办公室拿了东西和车钥匙,又拿了两把伞,把工作室的门锁上,出去之后,她递了一把伞给谢荣:“车在那边,走吧。”
好半天,谢荣才伸手接过。
上了车之后,阮星晚问道:“哪家医院?”
谢荣报了一个地址,阮星晚输入着导航。
雨越下越大,沉默了好一阵,谢荣才道:“你就这么跟我出来,不怕我做什么吗?”
阮星晚专心看着前面的路:“你真要是想对我做什么的话,刚才在工作室就下手了,而且我也打不过你,何必多此一举。”
谢荣没再说话,身上的带着血色的雨水打湿了整个座椅。
到了医院门口,阮星晚刚把车停下,谢荣就立即打开车门离开。
阮星晚看着他的背影,想了一会儿,还是跟着下去。
走到医院前台,阮星晚看见谢荣正在缴费,但因为他脸上有疤,浑身是血,护士似乎被吓到了,迟迟没有反应。
阮星晚走了过去,从谢荣手里接过缴费单,把银行卡一起,递给了护士。
护士见状,这才放弃了报警的念头。
阮星晚看了眼缴费单上的名字,温强。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温浅的父亲。
交完费后,护士把银行卡和单子退了回来:“给……给你们扣除了第一次手术的费用,卡上余额不足了,之后的费用等……等下次手术的时候,再来缴吧。”
阮星晚接过:“谢谢。”
她把手里的东西又递给了谢荣,后者接过,拿着单子快速上楼去找医生。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要是今晚再凑不齐钱的话,就来不及了。
阮星晚没再跟上去,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包里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她把手机拿出来一看,见周辞深给她打了十个未接电话。
阮星晚:“……”
她快速把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在哪儿?”
“我在……医院。”
“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诶……”
阮星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周辞深便挂了电话。
她抬手摸了摸眉毛,虽然她忘了和狗男人约好了这件事,但他语气听起来也不用这么渗人吧。
听的人毛骨悚然的。
阮星晚在医院门口站了没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今天的事,谢了。”
阮星晚回过头,淡淡道:“没关系,剩下的二十万我已经转到你手机了,你看一下。”
“我已经收到了。”沉默了两秒,谢荣又道,“等温叔叔的手术做完之后,我就去找阮均。”
阮星晚道:“他藏了那么久,也不急于一时,你还是先……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