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杉杉回去的时候,见丹尼尔正在收拾行李。
丹尼尔对她道:“我有事要去国外几天,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
裴杉杉“哦”了一声,倒了一杯水喝着:“去就去呗。”
丹尼尔道:“你的东西是你自己收,还是我帮你收?”
裴杉杉:“?”
她疑惑看着他,满脸都是不解:“我去干嘛?”
“我不放心把你一个留在这里,上次就是……”话说到一半,丹尼尔顿了顿,“总之,你和我一起,工作室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裴杉杉不由得好笑道:“我自己就是老板,你跟谁请的假?星星吗?我没听她说。”
丹尼尔面不改色的开口:“周辞深。”
裴杉杉:“……”
见丹尼尔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裴杉杉都险些以为,工作室是周辞深给他们投资的了。
裴杉杉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所以为什么要跟他请假?“”
丹尼尔继续:“工作室的事情本来就多,阮小姐还怀着孕,你要是这么走了,不太好。”
裴杉杉默了默,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要她真的甩手走了,周辞深能用眼神杀死她。
可话说回来……
裴杉杉小声嘀咕道:“谁答应要和你一起去了。”
丹尼尔朝她走了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大理石台面上。
裴杉杉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靠近,下意识转身,对上他的目光:“我……”
“就一个星期,很快回来,你也可以当做是去旅游。可以吗?”
他最后的那三个字,放低了嗓音和语气,像是在真挚的,寻求她的意见,又带了几分恳求。
很难让人拒绝。
裴杉杉被他看到不由得脸红,岔开了视线:“也……也行,那我跟星星说一声。”
丹尼尔道:“不用了,周辞深会跟她说,你收拾一下,凌晨三点的飞机。”
“知道了。”
裴杉杉去拿行李箱的时候,同时拿出了手机查询天气:“我们去哪儿啊?”
“加拿大。”
……
阮星晚和江沅回到林家后,见江沅正在花园里鼓捣雪。
昨晚雪下了一夜,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这会儿已经又开始细密的飞着了。
江初宁见状连忙跑过去,开始专专心心的堆着雪人。
江沅手里刚好捏了一团雪球,便砸在了江初宁的帽子上。
江初宁也不甘示弱,就着准备堆雪人的那一团,扔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就跟小孩子似得,在花园里追逐打闹。
阮星晚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过了会儿,江沅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了,便抬起双手表示认输了。
江初宁哼哼了声,重新堆在地上,继续堆雪人。
见江沅走过来,阮星晚道:“我听宁宁说,你们过几天要回江州了。”
江沅懒懒道:“对,上次来的匆忙,还有些没有处理好,回去看看。”
阮星晚看着远处的江初宁,默了几秒才收回视线,开口道:“我们上次去江州时,周辞深给我说过,最多三个月,就可以把小家伙接回来了,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他是不是……还回不来?”
“周辞深怎么跟你说的?”
阮星晚道:“他最近事情很多,我不想因为这个去烦他。你是小家伙的主治医生,你应该更加了解他的情况。”
江沅道:“理论上来说,他的初阶段治疗已经结束了,之后就是慢慢养着。只是你觉得,现在南城这边的情况,如果把他接回来,安全吗?”
阮星晚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江沅道:“你也说了,周辞深事情很多,周家那位大少爷,看上去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与其把孩子接回来,多分周辞深一份精力,不如让他好好待在江州,等这边事情平息了再把他接回来。你觉得呢?”
阮星晚渐渐收起了想说的话,不得不承认,江沅说的是对的。
江沅又道:“要不是你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坐飞机,你都能跟我们一起回江州了。”
阮星晚低声:“只是这样匆匆见一面,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更难受……”
“那也确实,反正那么久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个月了,你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用脐带血治好他,再把他健健康康的带回南城,那不是更好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上次小忱那件事的前车之鉴,阮星晚总觉得江沅像是在给她画饼。
她默了一瞬才道:“脐带血,真的能有百分之百的保证治好他吗?”
江沅这次回答的十分坦荡:“那我不能给你保证,打麻药医生都会让你签字确认风险呢。”
阮星晚神色恹了几分:“……哦。”
“不过你别灰心嘛,任何事情都有好有坏,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脐带血治疗失败了,小家伙那边我们维持原有的治疗就是,而你又拥有了一个孩子,这难道不是可喜可贺的事吗。”
阮星晚:“……”
不想聊了。
她道:“你们玩儿吧,我回房间去了。”
回到卧室,阮星晚坐在沙发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保上那张小家伙的照片,不免有些出神。
小家伙已经快一岁了,而她陪在他身边的日子,却屈指可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被打开。
阮星晚听见动静,连忙收起了手机。
周辞深走近,看见她眼眶泛红,低声问道:“哭了?”八壹中文網
阮星晚吸了吸鼻子,侧开了脑袋:“没有。”
她刚想要去浴室,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周辞深将她搂进怀里:“江沅都跟我说了。”
阮星晚皱眉:“他怎么……”
她明明是不想去因为这件事影响周辞深。
江沅那个大嘴巴。
周辞深道:“抱歉,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一定会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阮星晚脸靠在他胸膛上:“我也不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
她就是今天给小家伙打了电话,听他叫着她“妈妈”,忽然有些感伤。
那个时候,真的好想抱抱他。
可她却只能隔着冰冷的手机,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