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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口不应心(1 / 1)

第一次这么彻底听一个人对她的各种不满,从长相到性格,从性格到言行,从言行到态度,总之,只有她想不到,没有楼凤歌说不到。年轻人,眼泪多,废话也多。沈商卿听着楼凤歌的指责,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在她几乎觉得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茶水间归于平静。她一个晃神,见小丫头已经哭累倒在一旁,脸上犹带泪痕,表情却很平静,倒是顺眼了许多。“这样看着,还是挺可爱的嘛。”

她念叨着,脱下外衫搭在了楼凤歌身上。“脚……不疼吗……”沈商卿凑过去时,听到楼凤歌嘴里仍在念叨,她一震,缓缓垂首。之前因为时间紧迫,再加上误闯九幽门地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逃命,怎么保护好楼凤歌,接下来怎么计划,全然没考虑过自己。此刻听到楼凤歌梦中呓语,她才感到一股疼痛自脚上传来,这才发现自己从跑出九挽那个院子起,一直都没穿鞋。而这个丫头全部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哭得不行,嘴上却没一句好话。“真是……跟某人一样别扭。”

沈商卿摇头苦笑,心想这楼家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说起楼家人,便想起了楼凤霄。明明这人才离开一天,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思念的同时,内心满满都是担忧,她责怪自己自作主张把楼凤歌拉进这潭浑水,她怕一着不慎会伤到这个姑娘,她更怕楼凤霄会因此怪她,恨她。沈商卿不知,在她跟楼凤歌误打误撞闯进九幽门的时候,楼凤霄与楼琼宇也跟木牙刚刚回到了天灵教。原本以他们御剑的速度,当晚就能到达,谁料途中却遇到了风沙。幽荒之源多风沙早已成为众人心中的一种习惯,可怪就怪在这风沙来的蹊跷。当日万日无云,风更是难见,那风沙平地而起,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不要说其中夹杂着一股怪力,令他们十分介意。三人当即分散开来查探,前后花了好几个时辰,却没有任何结果。仿佛怪力乱神一般,有人拿着一根指挥棒,在他们途经之地扬起风沙,又在他们上钩后,将一切归于平静。楼琼宇见毫无结果,当即招呼另外两人继续上路。待他们到达无归城时已是第二日深夜,漆黑一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阴森的气氛里,弥漫着不安。“怎么会这样?”

楼琼宇皱眉。木牙边走边道:“自从天雷台出现异动,城中便不怎么太平。虽说有修士们镇压,可那些妖物来往频繁,扎堆而来,扎堆而去,时间久了,总是累人。”

楼琼宇望着往日一派平和的城中眼下竟是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心中恼火,却无从发泄。相比之下,楼凤霄则要冷静很多,他脚下一顿,道:“是大姐下的令吗?”

无归城内的百姓不似其他教派门下的普通人,多少都是有几分本事的。遇到邪祟作乱,他们一向是上赶着喊打而不是聚众逃跑,此番情景只能是有人做了命令,而最有可能的便是楼敛歌了。木牙没再说话,一声哨音自他口中发出,穿过这寂静的夜,直达远处高耸入云的天灵教派。越过巍峨山脉跟山石,当三人来到天灵教山门,一道倩影已经站定在此,与黑夜融为一体。素衣墨裙,不施粉黛,她身形瘦削,站在这层叠山峦下,渺小的像是一只蚂蚁。她的周身毫无灵力,可那冷冽的气息跟漠然的表情,却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胆敢有人冒犯,便是做了必死的觉悟。“大姐。”

楼凤霄率先停步。“敛歌。”

楼琼宇第二个停了下来。木牙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步,他径直走到楼敛歌面前,一言不发,跪了下来。“属下自知有罪,还望大小姐责罚。”

楼敛歌面无表情,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她一双冷眸来回游走在三人之间,一个一个打量,一个个琢磨,直到看得三人都冷汗直流,才终于开口道:“回来了。”

陈述而非疑问,显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敛歌,我们……”“我没让你说话。”

丝毫不给楼琼宇这个大哥面子,楼敛歌背着手开始绕着三人转圈儿,气氛比之刚才,还要叫人发冷。“所以,凤歌那个死丫头呢?”

良久,她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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