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箭林如雨的密室顷刻安静了下来,沈商卿面带着些许得意,悠闲地看着惊愕的姬明昊。姬明昊也不曾想到蔺瑟会偷偷地摸清机关,他静默片刻,微扬嘴脸嘲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姬明昊,你当真觉得我们会信你?”
应如非挑眉反问,她一向直来直去且又快言快语,自然也懒得与姬明昊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一开始我们就觉得你有问题,所以沈师妹早就让神棍提前走通了关系,将机关摸了个清楚,没有了机关,你当真觉得你今天能打得过我们?”
应如非的话无疑判定了姬明昊必输的局势,他们一行四人一兽,而姬明昊却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不过姬明昊这个人向来性情难测,他能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也是说不准的。只见姬明昊抬头瞧了他们一眼,面上渐渐露出笑意,那笑意中夹杂着得意,还有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他静静地带着笑意后退了几步,密室里除了他沙沙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沈商卿几人缓慢的深呼吸声。因为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密室在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睡般的安静,只待着有人来打破这无尽的沉默。忽然密室外传来一阵脚步,步子急促又稳,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来人也出现在众人眼中。“打不赢还有我呢!”
来人将手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冷眼瞧着沈商卿几人,等到行至姬明昊身侧才停了下来,冷眸一翻,又多了些许不屑在里面,轻挑着眉向姬明昊看去,不满道:“既然早晚都要相见,又何必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
她责备着姬明昊,眼里也尽是数落,还时不时地向沈商卿飘去白眼。沈商卿他们自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倒是她的到来却是碍到他们眼了。“苏师姐,许久不见,你脾气依旧啊。”
沈商卿轻叹一声,调侃着。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苏醉容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嘲笑道:“某人许久不见,身份倒是越来越低贱了,也是,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做粗活!”
沈商卿不怒反笑,瞧着姬明昊和苏醉容,也明白了其中缘故,只得轻笑一声,叹道:“姬道长今天才是有备而来吧。”
她是镇静,可是有人却不似她般,楼凤歌见到苏醉容的那刻起,心里别提多烦躁了,如今可是冤家相见,不打一顿不解气。“姬明昊,没想到你竟然和她沆瀣一气。”
楼凤歌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冷哼了一声,怒道,“苏贱人,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苏醉容本是受着众人敬仰的玄音谷大师姐,走到哪里都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来只有她瞧不起别人,贬低别人的份,今天却被一个小丫头骂了,不禁怒火窜了上来。她祭出长剑,紧紧攥在手里,怒道:“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有能耐你就来啊,谁怕你啊。”
就在楼凤歌和苏醉容剑拔弩张时,沈商卿拍了拍应如非的肩膀,眼神时不时地瞟着赤红珠。明白其中意思的应如非点了点头,将沈商卿遮在身后,为她挡住别人的视线,赢取更多的时间。沈商卿背对着赤红珠慢慢的向后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赤红珠的方向,直到走近了它,才转过身面对它。这次她没有轻举妄动,之前的大胆行为已经给了她教训,她看着受伤了手,愣了片刻,明明有攻击性的赤红珠为什么在沾染了她的血后,就将她安稳的送了出去?禁林里的树藤,在碰到她的血后,也会退避三舍。还有那只唤她上古之人的老兽,对,还有老兽。沈商卿环顾密室,在暗处发现了卧在那里的老兽,她轻呼着老兽,老兽只是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就又轻合上了,显然老兽并不想理她。她再看向赤红珠,心里不禁暗骂,不识趣的老兽!无奈下,她只好破釜沉舟,再用自己的鲜血去取得赤红珠,想罢她咬着食指,疼得她不禁皱着眉。“上古之人……”沈商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却见老兽依旧合着眼皮,又瞧着其他人同样没反应,以为自己幻听了,瞧着咬出深红印记的手指,怪着自己没出息。就在她正打算继续咬手指时,老兽的声音再次响起。“上古神器要用上古之物才能唤醒。”
上古之物?沈商卿豁然开朗,自己手中不就有个上古之物吗?她解开乾坤袋将手探了进去,左摸摸右摸摸,最后眼睛一亮,笑着将手从乾坤袋里拿出,梦铃锁已经带在了她的手上。她再次将手探进赤红珠的红色气息里,这次它们并没有凝结,依旧柔软的在赤红珠周身蔓延,沈商卿笑着向赤红珠靠的更近,眼看着仅有一步之遥。那边的楼凤歌还在那里和苏醉容争吵,下一刻苏醉容却推开了楼凤歌,冲向她的身后,并喊道:“沈商卿,原来你存的这个心思,让个小丫头吸引我的注意。”
眼看赤红珠遥遥可及,却因为苏醉容飞身而来不得不止步。就在苏醉容临近沈商卿时,沈商卿面不改色的伸出手,用梦铃锁控制住了她。瞧着苏醉容陷入困境中,姬明昊正欲上前,楼凤歌却与之大打出手。片刻的喘息再次为沈商卿营造了机会,她再次向赤红珠靠近,触碰它的那一瞬间,忽然脑海浮现出摇光模糊的身影,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一痛,每触碰赤红珠多一点,心就会加痛一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咬着牙,将手全部覆盖在赤红珠上,快速地将它拿了出来,红色的气息瞬间消失,同时摇光的身影却如同灰飞烟灭般散开,顷刻沈商卿心痛不已,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扶在心口,一滴泪慢慢的从眼角滑落。她跌坐在地上,呢喃道:“这就是痛彻心扉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