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凤霄皱了皱眉，没有应声，转向楼琼宇所在的位置，似是在思索。“老怪物？”
秦思选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什么老怪物？”
“哦，是那个大叔。”
经楼琼宇一提醒，楼凤歌也想了起来，爬起身道：“他叫九挽，听说医术很厉害，之前在棍哥那儿，帮忙救了不少人。”
“九挽？”
秦思选脸色一变，说不出是惊是喜，眉宇间闪过一丝慌张，“就是那个以怪异脾气而闻名、曾经被九幽门四下里追杀的怪医九挽？”
“嗯。”
楼琼宇点头，对于同是行医之人的秦思选知道九挽一事并不惊讶。“他在哪儿？”
秦思选紧紧追问。“就在府中。”
楼凤歌伸手往外指了指，“之前在碧波府的时候他与我们遇上，后来就一路随我们到了天灵教来，这个时候应该正和姓沈的在一起。”
“他竟然，来这儿了……”秦思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于九挽这个人他早就有所耳闻，他的脾气之怪绝对是世间罕见，难以亲近，此番却是为何会答应随他们回到天灵教来？“他在风清阁遇到了点麻烦，灵幽城暂时也回不去，就凭他的修为和身手，在外活不过一月。”
楼凤霄淡淡开口，简单两句便解释清了九挽现在的处境。秦思选有点愕然，张了张嘴看着楼凤霄：“不……不至于如此吧，他之前这些年不是一直待在灵幽城，整天在九幽门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吗？”
“那是以前，以前他只是他自己一个人，九幽门多数时候是拿他没辙，也不想浪费太多精力在他身上，现在他跟天灵教、跟碧波府、跟阿卿都扯上了关系，你以为九幽门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他吗？”
莫说秦思选，就连楼琼宇都听得直咋舌，瞪着眼睛看着楼凤霄，问道：“那风清阁呢？他之前回去处理事情，此番不是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所以才又出来的吗？”
“没有处理好。”
楼凤霄断然否定，“若是已经处理好，他也不必如此匆忙地逃出来，直奔碧波府而去，而是直接回灵幽城了。”
两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三人在说什么的楼凤歌，楼琼宇忍不住追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猜。”
楼凤霄的回答一如既往得简单。“什么时候？”
“他出现在碧波府的时候。”
“……”楼琼宇狠狠皱了皱眉，不再多问，他这个弟弟的脑子跟别人不大一样，他承认，他认命。“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楼敛歌终于出声道，“不是说这个人脾气特别古怪，轻易不会出手救人吗？若是他不愿……”“进无归城之前，一切他说了算，进无归城之后，万事皆不由他。”
楼凤霄神色出奇得冷漠，语气听似淡然却又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他若想要活着离开天灵教，人他就必须救。”
他看不到几人的表情，不知道他们此时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阎罗，不过很快，楼敛歌嘴角便浮上一抹笑意。“二弟。”
她起身走过来握住楼凤霄的手，“事已至此，只要能救父亲，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有什么后果，大姐来承担。”
“还有我。”
楼琼宇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这些年我把教中重担交给敛歌一人，是我不对，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守在教中，直到父亲的事处理好。”
楼凤歌看了看三人，撇撇嘴，支支吾吾地“我”了几声，却又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倒是楼凤霄伸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大姐近来太过劳累，需要好生歇息，凤歌，你就留在大姐身边好好照顾她。”
楼凤歌一听立刻露出满脸喜色，连连点头：“好！我一定会把大姐照顾好！”
秦思选站在一旁看着兄妹四人，眼底闪过一丝浅笑，长长一叹，兀自喃喃：稀罕，还真是稀罕，上一次看到这兄妹四人齐聚一堂是什么时候来着？忘了，太久了……后院客房，沈商卿和九挽前一刻正坐在桌案旁品着天灵教的好茶，待下一刻听完楼凤霄所言，沈商卿惊得茶水都快流出来了，九挽则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从外面走进来的楼琼宇身上。“你说什么？”
九挽一脸荒唐可笑的表情，“你威胁我，让我帮你救人？”
“威胁算不上，是拜托。”
楼凤霄神色平静，执起茶壶重新给九挽沏满，“家父已经卧病在床数年，近来尤甚，却是查不出任何缘由，先生医术高绝，还望先生愿出手相助，无论结果如何，我天灵教可答应先生的任何要求。”
“呵呵……”九挽冷冷笑着，放下手中杯盏，起身往门口走去，“任何要求？你以为你们天灵教除了九命藤，还有什么我能看得上的宝物？”
不等楼凤霄接话，他便又道：“当初是我自己拒绝了九命藤，这是原则，我无话可说，自然也不会再借此相要挟，既是如此，你们天灵教当真没什么我能看得上的东西了。”
“安全。”
见他一直在打圈，不肯答应，楼凤霄再次出声，“先生现下的处境，您自己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向先生保证，只要先生愿意出手，那先生后半生的性命安危便教给我天灵教。”
九挽依旧一脸不屑，冷眼瞪着楼凤霄，奈何楼凤霄看不到，他只有开口道：“老子在修真界混了这么多年，还需要你们的保护？”
“哎，你这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啊。”
楼琼宇可没有楼凤霄的好耐性，捋了捋袖子就要上前，被楼凤霄拦了下来。楼凤霄并没有再急着劝说，而是转向沈商卿，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沈商卿像是立刻会意了什么，扯了扯九挽的袍袖，轻声道：“九挽先生，您……在风清阁的麻烦还没有解决，是吧。”
九挽闻言，脸色一沉，瞪了瞪沈商卿，没有应声。“这样，风清阁那边我们迟早是要去的，只要先生出手相助，那我们便替先生解决您家中之事。”
“切，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
“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沈商卿断然摇头，“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要断头掉脑袋，只要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行，先生你说是吗？”
九挽挑眉瞥了她一眼，虽然他承认沈商卿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丫头，但同时他也承认，这个丫头是个极其豁的出去的人：“我若是不应呢？”
“不应也没关系，我们绝对不会乘人之危，在这种时候赶先生离开。”
九挽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清幽淡雅的女子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