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矾嘿嘿一笑，差点忘了这宫中人人都是聪明的主。她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这群老油条。
“好了，阿敏帮我将这牡丹送去给皇祖母罢。
好歹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父皇每次一来她心里头就总被添点堵。若照此这样下去，只怕是要被气出心悸来了。”
方艺一把捂住白矾的嘴：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呀，你父皇再不济也是当今的皇上。
万万不可在背后嚼他的舌根，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皇子可就不好当了。”
方艺暗自摇了摇头，这刚刚还聪明的小人。转眼间又耍起小孩子的心性来了。
阿敏打起圆场来，将白矾手中的牡丹接过：
“行了，快回宫吧。回去晚了，又该让太后娘娘担心了。”
白矾乖巧的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便随二人走进了乾坤宫。果不其然，只见太后在前院里耍红缨枪。
那樱枪直指白矾而来，白矾下意识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把折扇。侧身避开那枪，用扇柄压住了樱枪的枪尖。
太后一惊，忙将剑抽了回来：
“这是谁教你的？”
白矾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这是她当魔君之后的下意识反应？只怕是会被当成牛鬼蛇神给她抓起来吧。
“皇祖母什么教不教的？这只是孩儿随便琢磨的。”
太后把红缨枪丢给一旁侍女，上去就拽住了白矾的耳朵。白矾心里苦啊！
她这辈子都没被谁抓过耳朵！这可真是为工作奉献第一次啊。
金海兰可不管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满肚子都是郁闷的她只寻思了一件事：
“你啊，该不会是和你父皇一样。长大了就不记得皇祖母了，成日里有自己的小秘密和主意。不把皇祖母当回事了。”
白矾扬起笑脸：
“皇祖母这是哪的话？刚刚我去御花园还为您摘牡丹来着。那群宫人都不让摘来着，但一听是送给皇祖母您的。
立马就给我挑了几株，随便我摘下来送给您。皇祖母你想想，就连皇后也只能在庭院中种牡丹。
却碍于种种规矩，伤都伤不得牡丹半分。孙儿给您硬是摘下来几朵，谁都不敢有意见。
后宫说到底还是太后您的，只要您在这一天皇后就永远都被压一头。如此想着还有什么难过郁闷的呢？”
金海兰听白矾这么一说，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这个五皇子油嘴滑舌，一张嘴妙语连珠的。他父皇是个只会惹人生气的主，先皇后更是个迂腐至极的姑娘。
也不知道这个孙儿到底是随了谁？从小到大真是让她欢喜极了！太后抑制下心头激动问道：
“你说你去给我采牡丹了？牡丹呢？别是糊弄我这个老太太婆的。”
阿敏忙跑上前来，将那几朵还带着根土的牡丹往太后眼前一推：
“太后娘娘，您看这牡丹。个顶个的艳美，镜皇后的景仁宫可没有这么漂亮的牡丹呢。”
这话听得金海兰心里舒服，她一挥手道：
“香儿，把这些牡丹都给我栽到后院中。精心护养着，若是这花枯了。哀家可是会恼的。”
“是，太后娘娘。”
白矾松了一口气，更要偷溜回房里。被太后一把抓住了后脖颈！金海兰拍了拍白矾的小脑袋瓜：
“矾儿，看在你给哀家拿回来这么漂亮的牡丹份上。晚回宫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若有下次的话。
祖母可就要让你抄佛经了！记住了吗？”
白矾一耸肩膀：
“是，孙儿记住了。”
金海兰这才堪堪放过白矾：
“行了，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学堂去呢。记得要和那些王公贵族们好好相处，万万不可乱使性子。”
“是，皇祖母。”
白矾听完话，一溜烟的跑没影了。金海兰本还想再说两句，但白矾跑没影了。这些醪糟只能对着阿敏和方艺撒。
方艺和阿敏被太后训话过后，回到房中是惴惴不安。
若是哪日太后知道了五皇子本是女儿身，现在的宠爱有多厚。未来的怒气就越不是他们这些奴婢能承受的了的。
方艺推了推身旁的阿敏：
“阿敏，我们也是时候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五皇子了。让她有这个意识。”
阿敏皱了皱眉，反问方艺：
“你难道不觉得，五皇子早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了吗？五皇子自小聪颖，而且虽然不过四岁。
但太后娘娘该教的都教给了她，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其他皇子不同。”
方艺叹了口气：
“万一她不知道呢？万一她不懂呢？这件事情等到上了学堂后，有的是细心之士。
没有我们的陪伴，如果因为些什么事情暴露了呢？”
二人议论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白矾说个清楚。刚在寝塌躺下的白矾......
“阿敏，方嬷嬷。你们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阿敏尬笑出声：
“什么叫鬼鬼祟祟？我与方嬷嬷不过是想来看看您有没有睡熟罢了，想着殿下明日便要去学堂了。
有几句话想要嘱咐殿下。”
白矾“哦”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要嘱咐什么，无非就是明敲暗打的问我。知不知道本殿下自己是女人这件事。”
阿敏对着方艺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搞得方艺一阵无语，天知道为什么五皇子会这么早熟？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殿下，您是如何得知的？”
白矾从床上坐了起来耸耸肩，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如何得知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事情一旦暴露。我们，包括皇祖母都会深陷危急。
我知道当年是形式所逼，若不是你们称我为皇子。我也不会来到太后寝宫中，被皇祖母收养。
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称我是皇子才能让我更好的生存下去。我都明白，我不怪你们。
阿敏，方嬷嬷。以前你们是我母后的后盾，如今也是我的后盾。我定然会万分小心，如今我走的每一步。
承载的都不单单是我自己，我定会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