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侠轻笑道,不带一丝嘲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他这个态度,却更加伤人,让黑衣男子“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井底的青蛙吗?”黑衣男子喃喃的说着,脸上浮现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惨然无比的说:“我输了,可是,你也未必赢!”
说到最后一句,黑衣男子神色变得疯狂无比,就像输得山穷水尽的赌徒,神经都错乱了的疯狂。
莫名的惊悸,在宁湄的心头浮现,令她很不安,仿佛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让她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江奕侠挥手一拍,黑衣男子就像水泡一样,被他随手拍灭,连一丝存在的痕迹也没有,一同消失的还有青衣诸女。
这一幕,更让宁湄惶恐,搞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没事,有我。”
忽地,江奕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乎带有催眠的效果,让宁湄倦意上涌,身子软倒在他的怀里。
唔,好好闻的香味呢,她的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喃喃的说道。
江奕侠轻笑了一声,打横里抱着她,走过石桥,进了那座临山的木屋,把她放在屋里的木板床上,床板上只铺了一屋草席,不过还挺干净。
床板很硬,宁湄睡得还不太安稳,光洁额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水,还不时的皱皱眉头,干裂脱皮的双唇不停翕动着,或许是难受或者是做了恶梦,想要说什么。
“湄儿,别怕,我一直在。”
似乎感应到了宁湄在害怕,江奕侠低声说着,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
她的手指,细长如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白嫩诱人,摸着绵软柔滑,他吻上去的触感,就让他的身体有了反应,想要她的念头是如此强烈。
“快醒来吧,湄儿,要不然我可控制不住了。”他低喃,像是威胁,又像是哀求。
仿佛被他的声音惊醒,宁湄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天空,被涂抹上苍凉的暮色,从窗口涌进了木屋里。她的头正好对着窗口,恰好有一道闪电乍现,在黑沉沉的天幕上撕开了一道裂口,以一种恣意张扬的态势,冲击着她的视野。
“在看什么?”
江奕侠有些不满被她忽视,强行扳过她的脸。
快下雨了,风也变得强劲起来,接连又有数道闪电狂野的划空而过,映亮了宁湄的脸,仿佛给她打了个特写,令人惊艳。
“明知道是幻境,我还是愿意一直沉迷,永远也不要醒来呢,湄儿,你说该怎么办呢?”他说着,伏在她的身上探索着。
窗外,每一道划过的闪电,都会让他更加兴奋,更加狂野,就连狂风裹挟着雨水冲进来,也无法浇熄他身体里的火,探索却像没完没了。
宁湄张嘴要喊的时候,被雨水灌进来,所有的声音都被咽了回去,而且要命的是,她仿佛受到了影响,唇边慢慢漾出勾人心魂的魅惑,迷离的眸子散发着迷人光泽。
“湄儿,你更美了,我就知道,你长大了一定美得惊人。”江奕侠梦呓般的说。
初见时,还是他们穿越之前的后世,在她扑到火车铁轨上救人的那一刻,已让他怦然心动。让他甘心情愿的追随而来,守护着她长大,守着她绽放最美的风情。
此刻,看着她的娇靥因羞涩,而泛起胭脂红,美得惊心动魄,勾得江奕侠直咽口水,不由得哀叹一声:“可惜是能看不能吃啊,湄儿,我快死了啊。”
宁湄听不太懂,只是梨花雪肤上,浮现一抹红去,妖娆惑人。
这种自然流露的媚态,让江奕侠完全没有抵抗力,喃喃的说:“让我们永世沉沦吧,永远,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听了他的话,宁湄迷离的眸子里,流露出懵懂的神色。
江奕侠用力的一咬舌尖,眸中欲色褪去,渐渐清明。
此时,红尘俗世的纷扰与喧嚣一下子远离,他全身心都像是被山泉水清涤了个通透,格外的清爽宁静。
“可惜了,终究还不是真的。”低低的叹息,从他唇间吐出。
眼前的一切,包括倾城绝艳的宁湄,渐渐虚化。慢慢的,床上显现出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小女孩,踢开了被子,浅紫色的小碎花睡衣,衬得她肤色更些病态的苍白,脸颊内陷,下巴尖尖,看得他眼里染了湿意,心口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堵得发慌。
“小丫头,梦厣解除了,快点醒来吧。”
江奕侠轻声说着,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梢,用力戮了一下,看她扬手一拍,跟拍苍蝇似的,又不由得轻笑。
这一世再见,她纵然是古灵精怪,却只是个淘气的孩子,就连昏迷中,也总是像小奶猫般的蜷着,惹了她,还会张牙舞爪的抓挠几下,简直萌得一脸血。
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她无意中的一个动作,他都觉得格外的可爱。
睡在床上的宁湄,浓密的睫毛颤动,忽地有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了下来,被他握着的手指也动了动。
让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的江奕侠心神微动,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怕吓着她似的,压低了声音唤道:“小丫头,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宁湄扁了扁嘴角,眼角又滚了一串泪珠出来,好不委屈的样子。
“你听得到我的话是吧?”江奕侠欣喜的笑着,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松了些,又无比歉疚的说:“抱歉,我闭死关了,害你受了这么久的罪,都是我的错。”
他说完,感觉握着的手动了动,忙说:“你醒了,是不是?”
听着他的声音,宁湄意识己经清醒,却没有抬眼皮的力气,心中大急,眼泪又成串的滚了出来。
江奕侠从怀里拿了一块帕子出来,给宁湄擦着泪水,见她白皙的额头都急得青筋暴起了,知道她是真的醒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好,醒了就好。”
宁湄的眼皮跟灌了铅似的沉,她拼尽全力,仍然没能抬起来,心里更急了。
江奕侠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柔声说:“不要急,慢慢的,就可以睁开眼了。要是我数十下,你能睁开眼睛,我就送你一样礼物,我开始数了,十……九……三……还不睁眼,那算了,你不要礼物,我带回去给青衣算了。”
“你敢!”
宁湄大怒,喊了出来,只是声音细弱,活像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奶猫。不过,她的眼皮好歹是抬起来了,而且能清楚的看到江奕侠,坐在床边,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