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中心中何尝没有忌惮之意,他只有一个,对方却有两人,他不动,对方才会畏惧,真要是动了手,对方两个人,只要梅武拖住他,另一个人绝对横扫所有的村民,宁家村的人就算不死,也要伤得惨重。
梅武两人跟谢郎中都沉默着,场中气氛诡异的沉默了。
村长终于来了,让宁湄想到穿越前看过的电影电视,警察总是在坏人为恶逃离后,才姗姗迟来,她的村长祖父也是如此,一到场就吼:“东明,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牲,你妹妹来看你,你又闹个什么?”
对于亲爹偏到天边的心,宁东明早有体会,并不意外,但其它时候他会忍,在这种场合,他却不愿意忍耐:“爹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闹事,我家大门,被梅家的三个强盗砸坏了,爹不想担个吃里扒外,勾引外贼来祸害宁家村的名声,最好不要吱声。”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半点情面也不留,村长宁良成活在大半辈子,还没有被这样打脸过,气得一口老血上冲,
宁东娇不干了:“你说谁是外贼?把话说清楚,我宁东娇生在宁家村,长在宁家村,怎么就不能回宁家村了!”
宁东明不屑跟妹妹斗嘴,冷哼一声。
宁湄张口就道:“谁是外贼说谁!你改认梅家祖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是宁家村的水米养大了你?认贼作父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你亲爹是宁家村的村长,也是宁家的族长,你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让他一张老脸丢到西天姥姥家了,你还想回宁家村,我也是醉了啊!”
村长硬是被这一通话给噎得脸皮泛青灰,实在没脸再拉偏架,恨恨的瞪了不争气的亲闺女一脸,转身埋头往家里冲回去了。
宁湄看着祖父的背影,冷冷的一笑,真是老糊涂了,是非黑白都不管了。
看着爹也被气走了,宁东娇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连祖父都敢骂,你,你等着!”
连梅武两人都不敢动手,爹也被气走了,宁东娇知道今天只能闹到这里了,她气恨恨的剜了宁湄一眼,寻思要瞅个空儿,弄死这个小丫头片子。
从二姑眼里捕捉到了杀机,宁湄目光微冷,看样子二姑想要对她下毒手了,若不是在江奕侠的别庄练出了内力,她怕是在劫难逃了,可现在,或许她能阴死一个宁东娇的爪牙。
宁湄轻蔑的一笑道:“真是恬不知耻,你还有脸说别人忤逆不孝,难道死不要脸就是梅家的家训?”
梅武怒道:“死丫头,再敢诋毁我梅家,割了你的舌头!”
“有胆子,你动手试试,我还想知道我谢姑父的刀利不利呢?”宁湄有恃无恐的说,才不管谢郎中心里暗暗叫苦。
谢郎中自是不惧梅武一人,可是梅武还有同伙啊,他被梅武牵制住了,就没法阻止另一个人对宁湄动手,他急得口里都生潦泡了,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更不敢提醒宁湄。
正着急时,里长宁东和赶到了,还在人群外就对他喊:“妹夫,这是在闹什么?”
在宁东明的大门口,看到了他,却问旁边的谢郎中,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在以前的宁东和,是绝不会干的。他这一刻,都怀疑宁东和是假冒的。
同样感到怪异的谢郎中,眯了眯眼,冷然道:“是你把梅家的人接来的,他们在闹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宁东和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又很快淡去,一派正气凛然的说:“妹夫说得什么鬼话!你是听了哪里来的谣言,误会了东娇?她回村来,也是想捐款重修祠堂,并不是要回来闹事的。真要是把东娇赶走了,修祠堂的钱,谁来出?”
这话就是在挤兑谢郎中了,就算是有钱,谢郎中也不肯现在出啊,要不然真就是他傻了。他只是冷笑道:“修不修祠堂,我管不着,我反正是个赘婿,宁家祖宗要不要梅家女捐的钱修祠堂,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砸了东明家的大门,就不行!”
“多大的事啊,就让东娇出钱,把大门修好,亲兄妹闹成这样,至于嘛!”宁东和打起了圆场,这时才把目光看向宁东明,挤兑说:“你这个做大哥的,就大肚点,别跟你妹子计较了,就不是一个娘生的,总是一个亲爹吧,看在亲爹的面子上,你也该帮衬着亲妹子,而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他的话,字字如刀,戮得宁东明想吐血了。
宁湄不干了:“里长,你说话摸摸良心啊!别被狐狸精迷昏了头,连祖宗姓什么都忘了!梅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着梅东娇?”
停了一下,宁湄看到人群外围的胡娇,正笑得见牙不见眼,顿时怒火中烧:“你勾引别人的小妾就算了,还要把那个祸根带回宁家村,你想干什么!你要置家中妻儿于何地?对了,这些年,都是我爹娘替你养着妻儿,你想糟践他们,我们不答应!你要留这个狐狸精,就把我伯娘跟虎子哥,送到我家来,你想糟践他们,我们不答应!”
宁湄这一番话又掀起了惊涛骇浪,惹得众人议论如潮,让宁东和脸青一阵红一阵,胡娇的笑容也没了,眼毒如恨瞪着她。
胡娇的底细,村里人都听说了,可是当面被宁湄这样指出来,她还是感到脸皮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痛,这脸,打得太狠了。
要是可以,她真想撕掉宁湄的嘴,可是宁东娇敢对宁湄发飙,她不敢。
险些葬身怪鱼嘴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带给胡娇的印象太深刻了,还有护送宁湄回来的四婢,说不定还在暗中护着这死丫头,要不然宁湄也不敢如此嚣张。
胡娇跟宁湄的视线撞上时,心里发虚,忙不迭的转头,唯恐被她看出自己眼里的恨意。
宁湄的目光漠然的掠过胡娇,又落到宁东和身上,逼问道:“里长,你是要这个狐狸精,还是把你妻儿都扔了不管?”
宁东和眼里闪过莫名的复杂神色,定定的看着宁湄,片刻后,他忽然一笑道:“好啊,你伯娘跟你虎子哥这两个包袱,以后就交给你了。”
众人一片哗然,都难以置信他会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