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湄懊恼无比:“那还不如让驭兽门少主控制他呢。”
江奕侠说:“你错了,他被驭兽门少主控制,事情只会更糟。这样吧,我试着唤醒他的神智,不过需要你的血。”
宁湄懵然不懂,但不妨碍她信任江奕侠,直接伸出手腕,任由他割腕取血,然后他凝血化印,凭空凝聚成一个血色符文,射向灰衣老怪额头。
“吼!”
不像驭兽门少主借助青玉笛与血契,能形成一种束缚灰衣老怪的场域,此时,他毫无束缚,仿佛巨龙受到蝼蚁的挑衅,瞬间狂暴,形同地狱爬出的恶魔,狰狞恐怖,直冲过来,哪怕江奕侠早有准备,依然慢了一步,被他一掌抓在左臂处,硬生生的拗断了半截小臂。
“不要啊!”
见到江奕侠受伤,被他护在右侧的宁湄,猛的一侧身,义无反顾的护在他身前,要拼着一死,为他挡住灰衣老怪又一次挥来的手掌。
江奕侠大惊,却己经来不及推开宁湄,睚眦欲裂。
眼看灰衣老怪那一掌,就要拍在宁湄后背,若这一掌击实,绝对会把她拍碎,会死得不能再死。
宁湄都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降临。
千均一发之际,那一道血色符文落在灰衣老怪额头,毫无阻碍的渗透,几乎是同时,他堪堪触及宁湄后背的手停住,空洞的眼神中,透出几许迷惘。
“宁将军,快醒来!”
江奕侠适时一声断喝,声音不高,却有一种震动神魂的力量,加速了灰衣老怪的神智清醒,很快,他迷惘的眼神渐渐清明。
“怎么会有同源的血脉气息,是错觉吗?”
灰衣老怪喃喃的说着,目光落在宁湄的脸上,顿时觉得亲切,不由疑惑:“这个小丫头看着好眼熟啊。”
宁湄挠着头,苦恼的说:“据说,您是我爹的曾祖父,那我该叫您啥?高曾祖父吧,我记得应该是这样子。”
“你爹是?”灰衣老怪疑惑的问,那张恐怖的脸上竟然露出柔和的神色。
宁湄胆子本来就大,见他神情柔和了,就更不怕了,忽闪忽闪的眨巴着眼睛,不太肯定的说:“我爹叫宁东明,估计您不见得认得。我祖父叫宁良成,不知道您认得不?”
“良成是你祖父?”灰衣老怪欢喜的叫道,只是笑得比较恐怖,换个胆小的能吓哭。
听他果然认得自家祖父,宁湄松了一口气,忙问:“老祖,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模样,跟个僵尸怪似的?”
江奕侠都替她捏了把汗,生怕她触怒了宁老祖,暗自警惕,却不想宁老祖对气息极为敏感,立马看过来,目光极度危险,如同凶兽盯上猎物。
宁湄赶紧拉了一把自家高曾祖父,堆着一脸的笑说:“老祖啊,我问您话呢,您别看他呀,他长得又没我好看。”
这话把宁老祖都逗笑了,危险的气息散去,笑看着她说:“老祖的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你先说说外面什么情况了。”
“哦,好吧。”宁湄答应了,却又担心的问了声:“您不会再发狂,连我也不认得了吧?”
江奕侠一头的暴布汗,这丫头还真是不怕刺激了她家老祖,什么话都敢说。
宁老祖也是一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个无法无天的,什么都敢说啊,你祖父小时候可不像你,可乖巧了。”
宁湄撇撇嘴说:“我祖父就是一个老糊涂,引狼入室,把亲生儿女都当仇人似的,他那不叫乖巧,叫傻。”
“我打你个不敬长辈的坏丫头。”宁老祖笑斥一声,跟掸灰似的拍拍她的头。
江奕侠看到他的动作,心弦绷紧,被她小手按着,才没有强行出手拦截。等到发现宁老祖并不是攻击宁湄,才松了一口气。
宁湄冲他挤了挤眼,然后才对自家老祖说了宁家村的情况,事无巨细,凡是她知道的都说了,当然,有关她灵魂穿越重生的事情,以及残魂阿岚前世的事情,她都没说。
听完之后,宁老祖喟然一声长叹道:“别怨你祖父,他是吓坏了,也是想给宁家留一条活路啊。”
宁湄听不太懂,撇着嘴说:“您老就是袒护亲孙子,哼哼,我们都不如祖父跟您亲嘛。”
她的话里,有着浓浓的酸气,弄得宁老祖气笑不是,又觉得心酸不己,眼泪都流出来了,伤感的说:“好孩子,都怪老祖没用,才让你们遭了罪啊。”
“您老别这样,我没有怪您的意思。唔,最多以后我不跟祖父计较了嘛,您老就不要哭了,看得我也想哭了。”宁湄莫名的心酸,泪水也潸然落下。
“真是个好孩子,可惜,老祖时间不多了,不能守着你长大了。”宁老祖看着泪水在满是污泥的脸上冲出两道深痕,伸手想为她擦掉泪水,却又看到指上露出的白骨,又赶紧缩了回去。
宁湄的心突然刺痛了,猛的伸手抓紧了老祖的手,冲动的对着江奕侠说:“快想办法救我家老祖啊!”
看到宁老祖的情况,江奕侠清楚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可是面对宁湄的泪水,他还是给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封印吧,我可以用这只青玉笛像控制赤练蛇王一样,给老祖施加封印,就能像赤练蛇王一样沉眠,只要吹响青玉笛,就能随时唤醒老祖。”
没等江奕侠问宁老祖的意见,宁湄就断然说:“那还是算了,我宁愿老祖像个人一样死掉,也不要像凶兽一样被控制。”
宁老祖欣然笑了,点点头说:“是啊,老祖能活到现在,最后还能清醒过来,见到你这丫头,就己经是托天之幸,死了也不亏了。”
江奕侠对宁老祖也不由得心生敬意,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老祖修炼尸族功法,一旦修炼成功,也有证道的希望,不过希望不大,而且老祖在棺中修炼,不到大成,是不能出棺的。”
宁湄听了,也不知道这主意如何,就看向老祖,却见他一笑道:“你是怕我发狂,想用棺材困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