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云桓跟小大人似的鞠躬作揖,还踢了一下小豹子阿大:“不会鞠躬就跳一下。”
小豹子被踢得在木台上翻了个滚,又爬了起来,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顿时逗乐了大家。
小云枫这时也不紧张了,抓着小豹子阿二的两只前爪说:“阿二最聪明了,我们来给大家作个揖吧。”说着,他带着小豹子向台前拜了拜,顿时赢得如潮的掌声。
小云桓不服气了,指着台上悬挂着的铁圈说:“阿大,上!”
小豹子阿大纵身跃起,灵活的跳到铁圈上,随着铁圈晃动,它肥圆的身子也摇来晃去,看着别提多逗了,让围观者笑得更起劲了,不知是谁开头,拿铜板跟散碎银子往木台上砸来,一时间,铜板跟碎银子如雨般落来。
曲氏在铺子里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咱们这是绣坊开业,怎么跟玩猴把戏似的?”
三婶婆倒是挺能顺应形势的,笑眯眯的说:“管它呢,反正热闹喜庆兆头好就行了,啧啧,这木台子上都铺了一层的铜板跟碎银子,得有不少钱呢。”
“嗯,这算是俩讨厌鬼自己挣的第一笔钱,等他们过童生试的时候,再拿出来打赏。”宁湄随口说道,把爹娘以及三婶婆都笑歪了嘴。
俩小在木台表演杂技,把能想出来的招儿,全用上了,什么走钢丝,跳火圈,翻跟斗……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玩不出来的。江奕侠就一直在台上击鼓伴奏,把全镇的气氛都引爆了,一直到夕阳西下,才散了场。
从木台上被抱下来时,俩小嗓子都喊哑了,累得连晚饭都不想吃了,结果,江奕侠说:“精疲力尽时修炼,事半功倍。”然后,他们就被宁湄逼着回家练功,顺便把豹子一家也带回去。
宁东明夫妻领着其他人去酒楼吃饭,宁湄留在铺子里,江奕侠自然也没走,打量着铺子里的装修,笑道:“为什么想把绣坊弄成这样啊?”
“我乐意。”宁湄呛了声,又斜眼问他:“快过年了,你怎以又跑出来了?”
“你的绣坊要开业,我怎么能不来指导一下呢。”江奕侠笑道,又拿了个木匣子出来,说道:“我给你接了些订单,都是内务府的单子,时间有点赶,所以,我帮你雇了些绣娘,从苏州那边过来的,路上不太好走,不过年前都应该能到,而且全都是孤身一人,愿意跟你签终身契。”
外头的阳光透过橱窗射进来,斜斜的照在他身上,半笼光影,他的声音也似乎有些朦胧,带着一种让宁湄不安的温柔。
“咳咳,你说话就说话,站这么近干嘛呀!”宁湄嗔了一声,掩饰了突如其来的不自在,随后又笑了:“你都把我该操的心操完了,我干啥呀?嗯,还有锦绣楼的季掌柜,把丝线跟布料都赊给我了,年后再结算,到时候直接等结了货款再跟他结账,我都不用出一个子儿,钱也赚到手了。”
“这样不好吗?”江奕侠是关心则乱,竟有几分紧张起来。他忽然想到,以宁湄的性子,或许不喜欢做事被人指手划脚,甚至被包办吧?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宁湄挑了眉梢,笑道:“这样还不好,我又不是傻。”
江奕侠一颗悬着的心才回落了下去,呼了口长气,夸张的说:“吓死我了,还好马屁没拍在马蹄子上。”
隐身在的江家暗卫们都希望耳力不要这么好,听到自家少爷这么没出息的话,会不会被灭口啊?
宁湄笑弯了眼,嘴里却嫌弃说:“装,你就装吧!”
“我真没装啊。”
江奕侠叫屈,只是宁湄不理他,开始拈针穿线,打算熬几个通宵赶几幅绣品出来当样品,否则,铺子里只是摆了丝线跟布料太单调了,也显不出她这绣坊的特色来。
“有没我可以帮忙的?”江奕侠很有眼色劲的表示要帮忙,可是他连穿个针都能花样百出的出错,不是劲儿用大,把线扯断了,就是丝线分得不均,再不就是丝线打结了,总之他越帮越忙,被宁湄撵了。
“你给我去山里找木料吧,就是我们跟厉天狂走的那条进山的路,在最后一座山神庙的后面,有一片红杉树,弄回来做绣品框子和礼品盒子都挺好。”
宁湄找了个差使给江奕侠,省得他在这里捣乱,弄得她半天都没绣上几针。
等宁东明特意回来一趟,还提着食盒,却没看到江奕侠,忙问:“江神医呢,你没留他在家吃了饭再走?”
宁湄还真是饿了,放下针线过来,先吃了一口菜才说:“我让他进山弄红杉木去了,回头看能不能弄些木框跟礼品盒子,回头把他帮着接的那些订单,都用框子或盒子包装一下,指不定能多卖些钱呢。”八壹中文網
宁东明以为就是季掌柜转让的那些订单,也没在意,及至听说是江奕侠又拿来了一批订单,并且还帮着从苏州请来了绣娘,顿时惊了:“那得多少钱啊,咱们家请得起吗?”
扬了扬手中的订单,宁湄满不在乎的说:“只要这批活儿不砸,就没问题。所以,咱们得想法子把东西做好,做精美些。回头您再找找青娃他大舅,看能不能找个懂雕花的木匠师傅,专门给咱家做木框跟礼品盒子。”
接过那些订单来翻了翻,宁东明又兴奋又紧张,掉头就去找青娃的大舅张木匠了。
宁湄吃完了饭之后,优哉游哉的哼着歌儿,继续穿针引线,一幅月白素纹缎面的秋水白鹭图渐渐在手下成型。
她用深浅不同的红丝线勾勒出漫天的红霞,其中露白的地方俨然就是一只晚归的白鹭,下方深浅不一的青色丝线绣成水面倒映的山峦,一样有露白的地方宛如白鹭倒影,水天相接,相映成趣。
另外,再配上两句诗——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一幅绣得真好,意境深远。”
江奕侠的声音响了起来,才让宁湄惊觉他鬼魅般的出现在身后,惊了一下,手上针扎在指尖上,血珠沁了出来。
“出血了!”江奕侠叫了一声,下意识的要来抓她的手,却听“啪”的一声,被她给拍飞了,然后听到她嫌弃的说:“休想趁机吃我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