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老实点,再不许跟那个江小北来往,也别再干什么蠢事了,有什么事情,让人给我送信。嗯,先就这样了。”
说着,林远鹤看一眼乖巧点头的江雨嫣,白嫩如羊脂玉般的脸上泪眼未干,竟然别有一番梨花带雨的娇柔,粉嫩的红心神一荡,嘴角弯起,又给了个甜枣,“你安心备嫁吧明年春闱后,我会尽快娶你进门。”
江雨嫣粉嫩的腮帮子鼓了鼓,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柔柔的:“好。”
这时,己经离开禅房的江奕侠,嘀咕了声:“傻人也有傻福气。”
回到江家,老太君第一时间就派人传话,要江奕侠去过去,他懒得理会,在书房里把手下人骂了个狗血淋林,又把江峰叫了去,质问他为什么任由江小北假冒小玉潜入江家。
江峰没有否认,却说江小北本就江家主子,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可以,至于是悄悄潜入,还是打扮成别的什么样子,不是他该管的。再者,江奕侠的书房,并不禁止自家人进入,他无权阻止江小北,还有就是,他以为江小北回来,也是念旧,想回江家看看。
江奕侠的火气奇迹般的平熄了下来,摆摆手,让江峰走了。独坐了许久,他命人去调查江峰家里的情况。
很快,江峰资料送到了江奕侠手头上。
江峰在四年前遇到以前袍泽的遗霜,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照应对方,后来没事的时候喜欢过去喝喝茶,那女人带着一个望门寡的妹子过,小寡妇二十多岁,花开正好,有一次他提了新鲜的鹿肉过去,那女人炖了鹿肉热锅子留他吃饭,又喝多了点酒,他身体燥热难当,就在小寡妇半推半就下,成了好事。
事后,小寡妇才说她是东阳王府的逃妾,投奔姐姐后,不知道怎么被江小北找到,把她们送到京城来,让她们找机会勾搭上江峰。
江峰本来想跟小寡妇断绝关系的,不料两月后,那女人带着小寡妇来找江家找他,说是小寡妇怀了他的孩子,要是他不想要孩子,就一根绳子勒死她算了。
本来打算孤老终生的江峰,得知自己有后,到底没忍心让小寡妇死掉,只是小寡妇是东阳王的逃妾,他们不可能正大光明的结合,就继续暗中来往。
等到孩子生下来,江峰只要空闲,都在小寡妇那边窝着。江小北回京,给小寡妇带了礼物,但没有找他,却也是无声的警告,他只能当没有发现江小北潜回江家。
“江小北真是贼心不死,四年前就开始布局了,瞄上了峰叔,我还真是小看了他的卑鄙啊。”江奕侠幽幽的说。
他没有怪罪江峰的意思,把那份资料点火烧了,还没等化成灰烬,就听老太君再次打发人催他过去了,说是江峰离开这里之后,去找过老太君,但没说什么,只是跪下磕了几个头,就回到自己住处就刎颈自尽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到底他做错了什么,你要逼死他!”一见江奕侠进屋,老太君的龙头拐杖捣得震天响,面红筋暴,花白的花丝飞散,己经是气急败坏了。
江峰对江家忠心耿耿,老太君是当成自家人的,得知他的死讯,急痛攻心,要不是一线理智尚存,她手上的龙头拐杖就砸过去了。
江奕侠无言。
人死如灯灭,江峰己死,他不想揭开真相,给江峰的女人和孩子带去危险。
“你说呀,为什么不说话!”老太君咆哮道,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和急促的哮鸣音,吓得一旁噤若寒蝉的儿媳们都围上去,抚胸的抚胸,喂茶水的喂茶水,忙得人仰马翻。
等老太君缓过劲来,仍不罢休,死死的盯着江奕侠,愤然道:“就因为小北被你吓得不敢回家,又想回家看看,偷偷溜回来了一趟,你就迁怒江峰,活生生的逼死了他!你这个孽障,你不如干脆勒死了我吧!”
听明白了,老祖宗除了为江峰的死愤怒外,还为江小北抱不平。
忽然的,江奕侠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烦透了,就是老祖宗她们这样的溺爱,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才纵容得江小北死不悔改,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原来老祖宗知道江小北潜回江家过,这个消息,是姑母告诉您的吧?她还搬弄了哪些事非,不如都说出来孙儿听听。”
江奕侠语气淡漠的说。
“你个混小子说什么胡话呢!还不敢赶紧给你祖母认错?”大夫人怕老太君被气出个好歹,连她都有推不掉的责任。
二夫人虽然感激江奕侠给女儿说了门好亲事,却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压压他的气焰,语重心长的劝道:“是啊,看把你老祖宗气成什么样了……”
“都出去!”江奕侠冷声一喝,打断了二婶的话头,冷眼扫了一圈,包括他娘亲在内,统统被他的目光震慑,退出屋去。
随后,他转头看向祖母,平静的说:“现在清静了,老祖宗有什么话都敞开了说吧。我那位好姑母为了她那个宠妾灭妻的丈夫,又回家煽了什么阴风,点了什么鬼火?”
老太君差点气懵了:“你个混账东西,还敢把污水往你姑母身上泼!”
江奕侠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江白衣差点死了,是江小北下的手。现在,本该送抵天策军的一批陌刀,被江小北当作大礼送给了姜风扬,我就问,老祖宗是不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以不用计较!”
老太君神情间发生了不自然的变化,欲言又止。
“江小北送来东阳王府的逃妾冒充小寡妇,来勾引峰叔,给峰叔生下了女儿,请老祖宗教我,一旦事情掀开,江家如何自处?又要如何向东阳王府交待?还是说,老祖宗觉得江家势大,不需要把皇室看在眼里了?”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江奕侠轻描淡写的,不带一丝一毫的火气。
老太君的脸青了又白,一言不发,屋里的沉默了,气氛格外的压抑起来。
等了半晌,没得到老太君的回应,江奕侠站了起来,不声不响的往外走。到了门边时,听到老太君问了声:“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