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湄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说是幻听了,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你没听错,我说,做我的王妃吧。”厉天狂目光灼灼的盯着宁湄,带着一种野性的灼热,有着强烈的侵略性。
连他跟月霓郡主的婚约,宁湄都懒得提,只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远山,懒洋洋的说:“啧啧,穿越女主的福利啊,那么诱人呢,肉麻地我呀,今天年夜饭怕是都吃不下了。”
尽管听不大明白她古里古怪的话,却不妨碍厉天狂懂了她的拒绝,表情变得比山里的天气还快,晴好的天一下子阴霾密布。
“给我一个理由,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纨绔?”
真没料到他这样硬梆梆的质问,宁湄的脸皮抖了抖,突然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用一种甜得发腻的嗓音说:“乖侄子,咱们辈份儿不对,这就是理由,明白不?”
“见鬼的辈份……”厉天狂发飙,吼了出来,只是话到一半,看到宁湄亮了拳头,莫名的一阵心虚,硬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一日是你姑,这辈子都是你姑,你敢不认姑姑,我打得你连你死去的亲娘也不认得。”宁湄肆无忌惮的说,就等着厉天狂反驳,她正好有理由出手暴揍他一顿。
“你厉害了,我的姑。”厉天狂满脸怨念的说,那模样简直把厉王爷威严霸气的形象毁尽。
宁湄爆笑,心下略有些遗憾,没机会揍厉天狂一顿了,唉,她最近暴力因子似乎过度活跃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厉天狂看到她的表情,竟有些庆幸了,庆幸自己改口快,避免了一次暴打。
如果说初识时,他自信实力全盛时能打得过宁湄,现在看到她,就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别说胜算了,不被打死就算运气了。
“你是怎么修炼的,实力提升速度简直太可怕了。”厉天狂忍不住问。
“你姑姑天姿绝世呗。”宁湄小小得瑟了一下,看他难得孩子气的翻白眼,又不禁大笑了起来。
“别笑得那么夸张,姑娘家的,还是要淑女点。”厉天狂悻悻的说。
宁湄伸了伸懒腰,懒洋洋的说:“我也这辈子肯定是做不成淑女了,自带一股暴力女潜质,现在己经自暴自弃到有向着血腥女王发展的趋势了。”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呀。”厉天狂失笑道,眸中却不失欣赏,还有求而不得的一丝遗憾。随后,他的眸光沉凝,渐渐有一种不甘浮现。
两人一路走回去,宁湄打听了谢姑父女儿谢莹去了北漠国的情况,听说谢莹一直跟在月霓郡主,被当成世家贵女精心培养,她似笑非笑的说:“希望她的付出能有回报,别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
厉天狂也不关心她指的是谁,只是顺势解释:“我跟月霓的婚约,我会解决,你不必在意。”
宁湄瞬间酥了,他的婚约有她什么事啊,她干嘛要在意?
“别再跟我鬼扯一堆乱七八糟的,否则,我真揍你了。”宁湄晃了晃拳头,让厉天狂识相的转移了话题,及至听说谢姑父带着一家老小都去了北漠国之后,她不由默然。
谢姑父自打带着家人回谢家老宅,就没再回来,宁湄把绣娘暂时安置在他家,还特意给他去了一封信。
当时,谢姑父回信就说了几年之内不会回来,让她不用另找地方安置绣娘,想是那时候就打算去北漠国了,只是有所顾忌不好在信上说,现在她算是知道了谢姑父的去向。
“你姑父的师门在北漠国境内,同门很多都是北漠军中效力,他只是因为他爹的遗言,才会离开师门回到大秦国投军,又因为师门背景在军中受到排挤,后来奉父命娶了你姑姑隐居在宁家村,其实是埋没了他的才干。”
以为宁湄不高兴,厉天狂给解释了一下,却见她摇着头说:“人各有志,我并没有觉得谢姑父去北漠国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们突然去了那么远,有些舍不得。”
“你可以去看他们一家啊,要不,等五国会盟之后,你跟我一起去北漠国。”厉天狂诱惑道。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提议啊。”宁湄笑道,见厉天狂眼一亮,她又促侠的说:“可是我怕江纨绔不高兴呢。”
“你就等着被你的江纨绔弃如敝履吧。”厉天狂从齿缝里冒出一句恶毒的诅咒,到了宁家,仍是一张毫无表情且无温度的脸。
曲氏一见,就骂了起了自家闺女:“你这坏丫头,又欺负天狂了是吧?”
宁湄郁闷的说:“哪有啊!他刚才诅咒我,我都没跟他计较,您干嘛就觉得是我欺负了他呢?”
“娘还不知道你啊,从一开始就欺负天狂,这孩子老实,你就可了劲的欺负。”曲氏这会子护犊子的厉害,只可惜她护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让宁湄更郁闷了,跟她娘讲不清道理,就掉头冲着她爹嚷嚷:“我是拣来的孩子吧,我娘都不疼我了。”
宁东明是清楚厉天狂身份的,不好说啥,只笑笑就招呼厉天狂进屋去坐。
年夜饭还是跟三婶婆一家子在一块儿吃,庄户人家没那么规矩,男女不分席,围在一张桌子上热热闹闹的吃喝,气氛热烈而温馨,厉天狂的冷脸也不知不觉得暖了。
宁云桓在桌子上又提出来年参加县试,挨了他爹一筷头,捂着脑门不服气的说:“干嘛打我啊,我姐也说可以的。”
三婶婆也跟着帮腔:“大过年的,干嘛打孩子啊,东明,你这可不对。再说了,孩子求上进,也不是坏事儿。”
宁东明哭笑不得的说:“婶子,这不是求不求上进的事,这小子才上学几天啊,就去下场考试,这不是瞎胡闹嘛。就算我肯,谁肯给他担保?”
“哪怕他交个白卷,有啥关系呢,反正童生试也没应试生跟复读生的区别,多去考场逛几回,至少等他真正有实力的时候,不会因为太紧张而失误。”宁湄不以为意的说着,一挥手,带着不自知的命令口吻说:“他想去,就让他去好了,至于找人担保的事情,我回头跟云老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