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一向温文尔雅的爹,真的炸毛了,宁湄只得老实站着,悄悄儿给哑巴叔使眼色,又被她爹看见,怒道:“今天谁给你说情都没用,你也太没规矩了,哪有姑娘家几天几夜不回家,连个招呼都不打的!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不得飞上天呐!”
这下子宁东江也不敢吭声了,给了宁湄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曲氏和三婶婆俩人站在屋檐下都没吱声,昨天林君棠带了不少人上门来,她们都在场,当时那个难堪啊,也都打心眼里觉得不能再放任宁湄了。
宁湄一看没人救火,飞快的瞥了一眼面红筋爆的亲爹,生怕把他气坏了,忙说:“爹先听我解释啊,要真是我没道理,爹再教训我也不迟啊。”
宁东明怒火正炽,愤然道:“你今天就是说得天花乱坠,这一顿罚,你也逃不掉!”
“那要是爹看到我这五天杀了多少野狼,还觉得我该罚,那我也认了。”宁湄挺光棍的摊摊手说。
“认了就好……等下,你刚才说杀了什么?”宁东明的理智忽然回来了,惊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
“我好累的啊,先让我吃点什么再说吧。”宁湄装起了可怜,眼巴巴的看着她爹,那眼神看着她爹都有罪恶感了。
及至听说宁湄清剿千里方圆的野狼群数目时,宁东明惊呆了。
宁湄说完了,还说了句:“江家暗卫估计现在还在剥狼皮,爹要是不信,可以进山去转转,看我有没有夸张其辞。”
宁东明压根就不怀疑她会撒谎,皱起了眉头说:“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狼群的?不应该啊,就算是大雪灾之年,也没有这么多狼群出没,又是姜家在搞鬼吗?”
“姜家嫌疑最大,但是没证据,而且我们必须得防备些,这段时间,我可能需要不时的进山去转转,家里有云老和老豹子看守,倒是不怕野狼攻击,而且村外还有江家暗卫,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这段时间,家里人都不要出去,村里人最好也通知一下,尽量不要外出。”
这番话说得宁东明连连点头,然后宁湄又说:“爹去镇上,最好让东江叔接送,东江叔没空,就让江家暗卫接送。”
宁东明不以为然的说:“爹虽然没你们的实力,也是猎人出身,去镇上这点路,能有什么危险,哪里就至于要人接送了。”
还没等宁湄说啥,曲氏就叫了起来:“你的腿断过,十来年都没打过猎了,万一在路上碰到野狼,逃都逃不掉!”
三婶婆也说:“就让东江接送吧,他反正闲着也是淘气,每天接送你,正好去铺子里看看,让你叔回来歇一阵子。”
宁东江点头说:“那行,我每天接送大哥吧,让我爹回村来。回头,我去一趟我岳父家,让他们村里最近也留意一下。”
“这倒没必要,别的村子,只要不会再有大量的狼群出现,都不会有什么危险。江家暗卫还在山里搜寻,再有大量狼群出现,也会在第一时间剿杀。但是,就算姜家直接对我们村子下手。所以,我们村的人要多防范。对了,爹可以在村里召集一些人硝制狼皮。”
宁湄忽然想到那么多狼皮,让江家暗卫剥下来都费不少功夫了,硝制更麻烦,还不如交给更专业的猎人们,而村子里的男人基本都是专业猎人,而且各家女人也都能上手。
她赶紧让兰影通知暗卫们,把狼皮剥了,直接送到村里来。
事情交待完了之后,宁湄看她爹欲言又止的,不禁好奇:“爹还有什么事?”
宁东明知道冤枉了自家闺女,心里很歉疚,再者就是林君棠闹上门的这件事,对她的名誉是个毁灭性的打击,该怎么解决,他心里犯愁。
“反正我也没想跟林家结亲,这不正好嘛,以后就不会有林家的苍蝇上门了。”宁湄心很大,完全不以为意。
曲氏急了:“女人的名声比命还重要,你的名声让林家人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宁湄随意的说:“嫁不出去正好,我就在家当老姑娘,多自在。”
“胡说!”曲氏的火气蹭蹭的往上蹿,眼睛就朝着门后的扫帚瞄去,有拿扫帚抽宁湄一顿的意思。
宁湄可不想再被娘教训,赶紧装可怜:“爹,把你媳妇牵屋里去吧,我真累了,几天几夜都没睡了,困死了。”
对上自家闺女乌漆漆的眼睛,宁东明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马上打断了妻子的话头,让她给宁湄弄吃的去。
宁湄一句吃不下,就想睡觉,然后一溜烟的回房去了。躺在床上,她哪里睡得着,就在琢磨要收拾林君棠。
“真是个现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呢,刚救了他,掉头就给我咬一口,特么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宁湄低声嘀咕说。
青石镇林家。林君棠在自己的院子里,抓紧了酒壶,自斟自饮,试图驱散心头那一丝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过了几天,他都忘不掉她竹笠扬起的刹那,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张侧脸,肌肤如凝脂一般光泽柔润,肤色雪腻莹白,轮廓完美如匠师精心雕琢,堪称绝色殊丽,还有微翘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魅惑无双,又透着神秘,再配上她隐隐散发的杀伐之气,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直接一杯酒灌进去,呛得林君棠一阵猛咳,好容易平息下来,又哀叹:“我的心沦陷了,若是能娶到那等神仙般的人物,让我折寿也甘心啊!”
侍立在旁的丫环柔声劝道:“少爷喝醉了,红怜扶您回房歇着吧。”
把红怜的手拨开,林君棠说:“少爷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你不要管,就让少爷我醉死算了吧。”
红怜眸光闪动,一边拿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酒渍,一边探问:“少爷去宁家退亲,并不是气那位宁家姑娘不检点,而是因为爱上了别的女人吗?可是婢子听说,让少爷娶宁家姑娘,是江家老太君的意思,怕是不能违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