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名护卫不知,宁湄从一开始就清楚被跟踪了,懒得理会,反正她在祖宅干什么事情都不需保密。
进了祖宅,宁湄直接进了堂屋,就听到祖父在拍桌子骂她爹,什么忘恩负义,忤逆不孝,还说什么要去官府告她爹不孝。
对这年头的律法也大致了解,真要是祖父去告了她爹,正常情况下,官府肯定得判她爹有罪。除非她拿钱贿赂当官的,或者让江奕侠施压,但这两种方式都不是她喜欢的,她更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祖父,您要是告了我爹,俩讨厌鬼就不用考童生试了,他们还打算今年县试去试试水呢,您这是不打算让他们上进了,以后就跟叔叔们养小妾喝花酒混一生算了?”
宁湄的话响了起来,满屋子人都看了过来,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宁东明夫妻俩脸上都是放松了神色,而梅氏跟她的儿子们都苦了脸,看宁湄的表情是又恨又怕,而当祖父的宁良成则是一脸纠结。
梅氏灌的迷魂汤,在这时候开始失效了,让儿子们开枝散叶固然重要,可是俩宝贝孙子下场考试显然更重要啊,不,是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村长的老脸顿时跟喝酒上头了一样,红得异常,猛一拍桌子吼道:“那怎么能行!考,一定要让他们去考,谁拦着不让去,老子跟他拼命!”
自家闺女还是厉害啊,两句话就带歪了节奏,让她祖父忘了原本是要说啥了,宁东明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难受啊。
梅氏一听,马上说:“孙子们下场考试,跟他叔叔们娶妾不相干啊,开枝散叶也很重要的。”
宁湄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看得她一哆嗦,又掉头看向祖父,很认真的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俩讨厌鬼还小,不懂事,要是看到叔叔们一天游手好闲,还有祖父给他们银子花,给他们娶一堆女人在家,花天酒地,他们有样学样,怎么办?”
村长一听,孙女虽然挺可恶,可是这些话很有道理啊!他自动忽略了上梁之中也包括了自己,抓着胡子纠结了一小会儿,就表情严肃的说:“是这么个理儿,在咱家什么事情,都大不过俩小子下场考试。对了,九娘,跟祖父说说,你是怎么个安排的,要花钱不,要多少啊,祖父给拿。”
也就是俩讨厌鬼的事情,才能让她祖父心甘心愿的主动掏银子了,宁湄暗中吐槽了一下,觉得不妨再让祖父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就说:“具体要多少银子,我还不清楚,您回头问下云老吧,他帮忙去找人,好像要一个秀才跟四个村里人联名作保,秀才的事情,云老可以搞定,恐怕还得您老给出个面找四个保人。”八壹中文網
一听孙子参加县试的事情,自己还能出上一把力,村长顿时振奋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摩拳擦掌的说:“那行,我这就去找人。”
看着这老东西兴头得忘乎所以了,梅氏忍不住泼冷水:“俩孙子还没上几天学吧,哪能就下场考试,要是考不取多丢人呐。”
村长一听,有些踟蹰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丢面子。
宁湄不以为然的说:“好些人考白了头还在考呢,咱们俩讨厌鬼多进考场熟悉下,这回考差点,也是练了胆子,下回再下场至少胆量比别人足,兴许就考上了呢。再说了,俩讨厌鬼多聪明啊,最像我祖父了,还有很有希望考上的。”
最后半截话,纯粹就是给祖父拍个马屁了,革命战争就是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到的力量,不是吗?
宁湄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着,顿时哄得她祖父跟打了鸡血似的,再不管梅氏说什么,就两个字:“闭嘴!”
离开祖父家后,宁湄不让爹娘回家,说这一段时间爹娘去三太叔公家去住,对外就说是三太叔公病情加重,他们去帮着侍候。
曲氏不太明白,还想问,却被宁东明制了,他深深的看了自家闺女一眼说:“你伯娘一个人照顾三太叔公也是太辛苦了,我跟你娘过去照顾一阵子也是应该的。你弟弟们就交给你看着了。”
宁湄舒展了眉眼笑道:“爹放心吧,保证误不了他们县试下场。”
江奕侠的事情,她不准备让爹娘知道,爹娘都不是武者,让他们知道太多也是白惊吓一场。
转回到山神庙,俩小跟小猴子似的玩疯了,一见宁湄,似乳燕投林,直扑过来,被她一巴掌一个,都给拍得倒飞回去,摔了个屁股墩儿,撅着小嘴儿好不委屈。
“安静点,要么去睡觉,要么去读书,姐现在有事。”宁湄冷淡的说完,也不看他们,就直接进了侧殿。
菊影把她屋里的家俱都摆在侧殿,江奕侠则被移在她的床上,她放在柜子里的医疗器械都被菊影摆了出来,里外匿藏的暗卫们,把整个山神庙围得严严实实,而侧殿这里更是重中之重。
在宁湄进来时,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顿时让暗卫们都是心头一凛,只觉得她那双淡漠的眸子似乎能洞悉一切,一眼就看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江七,接下来我要给他治伤,不要让人打扰我,我爹娘那边也要看着点。”交待了之后,宁湄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她用自制酒精把双手消毒之后,一手按在江奕侠胸口上,吸走冰封住他的寒冰内力,另一只手连扬,银针飞洒,扎在他身上三十六处大穴上。
随着冰封状态解除,江奕侠的伤口原本又迅速开始渗血,银针扎下,却立刻止血。看得江七一喜,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不少,对宁湄的医术开始充满了期待。
宁湄也不管他人想法,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江奕侠的情况,尝试着运转一丝极细的内力附着在一根银针上,再将一根银针刺入伤口处。
附着了寒冰内力的银针,穿透性也似乎增加了,并且能有轻微的冰冻效果,那层附着在伤口处的诡异能量被冰冻,与血肉组织有着明显的区别,被直接被剥离,化作极薄的冰晶,色泽极淡的黑。
宁湄把冰晶扫到玉制的碟子里,递给了旁边的江七,命令道:“给大家看下,有没人知道这是毒还是什么鬼东西,能不能找到对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