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湄靠在车窗边,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说:“虎子哥不是胡闹的人,最多就是把狐狸伯揍个鼻青脸肿,或者残只胳膊断条腿的,肯定出不了人命,爹去告诉我伯娘放心好了。”
揍个鼻青脸肿就算了,还要残胳膊断腿,这哪行?
宁东明赶紧喝斥:“不许胡闹啊,虎子,那是你爹,就算你要给你娘出气,也不能由着性子胡闹!九娘,看着你虎子哥,要是出了什么事,爹可饶不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宁湄有些不满了。
狠揍亲爹一顿,是虎子修炼的动力之一,现在虎子修炼有成,要去胖揍亲爹一顿,她能拦着吗?
宁东明直接不答理,转头跟陈进去说客套话了。
陈进倒是好奇的瞅了虎子一眼,跟宁东明客套几句后,就下令启程。
有了刚才的这个小插曲,陈进还真没对宁湄有任何的怀疑了,更没想到她的马车里另有玄机。
天空中,厚重的云层低低的压下来,铅块一般,打着旋儿的寒风扫过地面,卷起雪片呼啸而过。
进入邻县后,宁湄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的一角,百无聊奈的往外看,嘴里还嘀咕:“好歹来个劫道的强盗啥的,解解闷也好啊。”
离得不远的护卫们都汗了个,虎子直接说:“九妹,你是不是闲得啊,要不要下来骑马啊,咱们比赛。”
“你太菜了,赢了也没意思。”宁湄撇撇嘴儿说,又是风又是雪的,她是傻了才会下车去骑马,咦,不对劲啊?
宁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小声说:“我好像一语成谶了,虎子哥不要远离我的马车。”
虎子茫然看看四周,不过对于九妹的信任己到了骨子里,他立刻拨马到了宁湄的马车边,顺着她看到目光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啥也没看见。
车队这时正好走到绕山而过的一段弯道上,弯道转过去是一望无垠的田野,被白雪覆盖,看不到一点杂色,被伏击的机率也会少很多,陈进及护卫们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
恰在这时,听到宁湄向虎子示警,其余听到她的话的护卫,都没当回事,只当她在戏弄自家堂兄,唯有陈进厉声喝道:“警戒!”
两字出口,就见最前面一辆装货的马车上车轮下陷,而道路两边的白雪突然爆开,无数道黑影暴射而起,带起一道道刀光剑影,扑杀过来。
“好胆!”
陈进暴吼一声,儒雅斯文的气质一扫而空,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如同魔神守护在夫人的马车前,指挥一半护卫组成防护圈,把整个车队都护住,另一半护卫是反杀出去,双方很快就爆发出一场堪称惨烈的血战。
宁湄趴在窗口看着双方激战,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对虎子点评两句,浑不在意场中血雨迸溅,残肢断尸乱飞。
前边马车里的夫人探头出来,似笑非笑的说:“宁姑娘这是在看大戏呢,兴致挺不错的啊,你倒是一点不怕陈进他们挡不住这帮贼人,是对他们有信心,还是有别的原因?”
“夫人这么含沙射影的,是想说我跟这帮贼人有没有勾结吧?既然不信任我,那不如咱们的交易就中止吧。”宁湄直接挑明了,见对方微愕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她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掀桌子。
她抿了抿红润的嘴角儿,轻描淡写的说:“我这人做生意还是讲究诚信的,就算中止交易,但是我也不白占你便宜,你们帮我从县大牢里捞了人出来,那么,眼前这些鸡鸣狗盗之徒,就由我来打发好了,如何?”
那位夫人还没说话,车里的丫环说道:“宁姑娘可是答应了护送我家夫人进京的,此刻有敌袭,宁姑娘原该出手的吧。”
宁湄似笑非笑的说:“搞清啊,我送你家夫人进京,只限于夫人发病,我替她针炙,至于敌袭什么的,是你们自家的事情,就算你们死光了,我也没义务出手。”
这也太嚣张了,简直让旁边的护卫们都忍不了,拿眼刀射来,有性子暴燥的就想直接动手了,只是想想金山的遭遇,再者陈进轻咳了两声,才让大家压下了火气。
“眼前这些小毛贼自然不用劳烦姑娘出手,不过,若是后面有凶险,还请姑娘出手保护我家夫人,当然,这算另一笔交易,费用另行结算。”
陈进的声音响起来,让宁湄意动,忽闪着眼睛说:“那我要想想,到时候再说吧。”
这分明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嘛,陈进哑然失笑,并不生气。事实上,在看到宁湄这精灵古怪的丫头后,很难对她生出恶感,再加上她恐怖的实力,他绝对不想与之为敌。
说话的功夫,护卫们己经占据了上风,把对方杀得七零八落,并迅速压缩战圈,准备抓活口。
“一起死吧!”
突然一声暴吼,陈进一惊,心头危机陡然浮现,喊声:“快——”
他的声音刚起,就见被包围的敌人悍不畏死,把包围圈撕开一条裂缝,一道身影朝着马车方向冲起,人在半空,被几道刀光劈中,身体被斩成几段,但是他的脸上仍在狞笑,同时胸口处有火星一闪,随即,被听一声轰然巨响,一股巨大的爆炸波以他残尸为中心爆开。
“特么的,竟然是炸弹!”
宁湄惊叫一声,电光石火间,她想明白来不及同时带着江奕侠跟虎子哥逃走,索性放弃了逃的念头,直接扬手激起一道冰光盾,挡在虎子身前。
爆炸波冲来,撞在冰光盾上,就听“咔咔”一阵裂响,却硬生生挡住了爆炸波,并没有完全碎裂,虎子及他身后的马车,都安然无事。
相形之下,旁边的马车都像纸糊的炸碎……哦,还有那位夫人的马车,内层竟是精钢打制,外层的木板被炸碎后,精钢表面也被炸出一个个凹坑。
烟尘散去,冲到夫人马车边的陈进,问过夫人无事后,那双愤怒的眸子一瞬间好似被烈火覆盖,恶狠狠的看向爆炸波的中心,不论敌我,双方的人都被炸得连渣也不剩了,原处只原一个巨大的坑。
精心训练的手下,一下子就死伤大半,这让陈进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