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不会是故意的吧?”宁湄睃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可疑。
江奕侠有点想不明白,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下子就转这么远了,不由干笑道:“我又不傻,怎么会故意受伤呢?再说了,能翦除南昭圣女那么多的爪牙,我受一点伤真不算吃亏了。”
宁湄不说话,就歪着头看他,直看得他笑容略滞。
“你这么聪明作什么?”
好无奈叹了口气,江奕侠说:“我承认,那时是有些不理智,本来只用把南昭圣女逼往草桥镇的方向,不需要正面交战,只是我一看到她养的那条腹蛇,有些受刺激,把那条腹蛇杀了,而那条蛇就是南昭圣女的本命蛊,她当场重伤,靠着秘药保住性命,她跟她的手下发狂似的攻击我,就这样两败俱伤了。”
解释了一番,看宁湄黑了脸,江奕侠不由苦笑:“我发誓,真的只是一时昏头,下回保证不再冲动了。”
“你还想有下次?”宁湄愤愤然道。
“不,没有下次了,我保证。”江奕侠勾起了嘴角,在她微嘟的唇上轻点了一下,又跟她讲了下京中形势。
南昭圣女要进宫的消息传出,让宫中后妃们如临大敌,份位高的后妃们都没忘记皇帝年青时,曾专宠过一名南昭女子,不仅冷落她们,连皇后即将临盆的孩子,被那女子用巫蛊术害死,从此皇后再无生养,真相大白后,色迷心窍的皇帝竟然还要维护那女子,直到太后震怒,杖杀了那女子。
皇帝为此在太后寿宴上大发雷霆,母子爆发冲突,要不是太后以死相逼,皇帝根本不会善罢干休。
那场风波从后宫蔓延,朝野震荡,皇帝在朝臣和百姓眼里简直就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幸亏文大学士等一帮大臣出手弹压,才将那场风波消弥。
那次的事件结束后,后妃们仍然被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皇帝慢慢忘了那个南昭女子,或者说皇帝也怕闹下去皇位不保,假装忘了那个南昭女子。
若说别的宫妃们只是担心失宠,皇后就是恨了,直接命五皇子亲自带人来途中劫杀南昭圣女。五皇子夺储的呼声高,有很大程度是因为皇后的支持,若是他完不成皇后交待的任务,恐怕皇后不会再支持他。
五皇子不敢不听皇后的,但又不敢派自己的人动手,就让姜家出手,也算是在逼姜家站队,为此,他许了姜家一个皇子妃的位置……这个消息,就是江奕侠刚收到的密信。
曝出这个猛料时,江奕侠看到宁湄的小嘴儿张大了,一脸的呆萌,又有些手痒,想捏她的腮帮子了,刚动手,就被她“啪”的一下拍开了。
“五皇子的身价也不高嘛,就换姜家出手杀死南昭圣女,好廉价的说,唉,瞧着他也是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这么没节操。”
想着残魂阿岚记忆中五皇子的样子,感觉那绝对是个极品帅哥,宁湄就不由得叹气,觉得好可惜。
“身价……”江奕侠念着这两个字,咂着话味儿,表情古怪的看向宁湄。
宁湄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却也不解释,他爱咋想咋想吧,反正他也不会害自己。她扒开车窗帘子,朝外看了眼,恍眼间,看到远处有幽光一闪而过,几疑是幻觉。
但很快,更多的幽光出现了,慢慢的飘近,再近了……都是狼的眼睛!
意识到这一点,宁湄张口正要喊,却被江奕侠捂住了嘴,在她耳畔说:“别叫,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等陈进过来找你。”
下一秒,江奕侠消失在马车里,快得如同鬼魅。
虎子很快上了马车,却不进车厢,而是守在车门处,抱膝而眠。
过不多时,陈进果然来了。跟江奕侠预计的一样,他要宁湄带着夫人先行离开,而他则带人断后。
宁湄自然是一口应下,还让陈进把夫人移到她车厢里来,并表示虎子哥算作备用的车夫,跟着一起走。
车夫,还备用,陈进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再者他觉得虎子是个残废,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还是把俩个丫环如烟和如霞塞过来。
四女在一个车厢里真有点挤了,不过俩丫环还是挺乖巧的,都在车门边上蜷着身体,尽量少占空间,看得宁湄都替她们难受,也就没好意思坚持要她们下去。
跟着宁湄等人一起离开的,还是金山及三名护卫,他们环护着马车,趁着夜色前行。
走没多远,就听到来时方向爆发出一道狼嚎,紧接着有无数狼嚎声应和,此起彼伏,声势惊人,至少也是近千头狼的大狼群。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狼?”如烟胆小,失声惊叫。
“不要大惊小怪,看惊着了夫人。”如霞斥罢,跪着起身,给睁开了眼睛的夫人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棉斗篷。
在离开宁家时,夫人换上了曲氏的衣裳,打扮得像个农妇,脸也易了容,看着腊黄晦暗,眉眼也略作修饰,姿色变得平庸,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
见宁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夫人展颜一笑:“别看了,这是你娘的衣裳,我可是跟她结拜姐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花飞颜,以后你可得喊我姨母了。”
“噗!”宁湄嘴里嚼着的花生仁全给喷了出来,落在如霞的脸上,忙拿帕子给如霞胡乱擦了几把,又对夫人问道:“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不信?”花飞颜人挑了眉梢,笑得像是奸计得逞的狐狸。
宁湄撇了撇嘴,呵呵了两声。信,才有鬼了!这女人跟她娘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怎么可能跟她娘结拜,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想占她口头便宜罢了。
“你娘可是把她最喜爱的一串佛珠都送给我了哦,那是你外祖母生前留给她的呢。”花飞颜说着,举起手腕晃了晃,让宁湄看她手腕上的佛珠。
那串佛珠,宁湄认得,确实是娘亲搁在嫁妆箱里的一串,平时宝贵得跟什么似的,她都以为娘是要留着当传家宝的,没想到会给了这女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女人跟她娘拉近关系,绝没安什么好心肠……坏了,这女人擅巫蛊之术,别是给她娘下了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