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沐瑞乡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猛的站起身来,忽促的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下回再请你们吃更好吃的。”
说完,沐瑞乡逃似的离开了。
屋里诡异的安静了,大家的目光看向门外,然后又一齐收回来,看向宁湄,却见她稚嫩的脸上,泛起与年龄不相搭的忧伤。
“给我时间,我能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江奕侠猛不丁的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弄得宁湄一怔,愣愣的望着他,那双子亮若星辰,仿佛能吸人魂魄。
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粉唇微扬,轻声吐了一个字:“好。”
虎子闷了半天,忍不住问:“九妹,你是要去哪里?”
宁湄这才回过神来,开了个玩笑:“我想去的地方是星辰大海,江纨绔做梦的时候,大概是能带我去呢。”
江奕侠笑笑,不作辩驳。
其他们也都一笑了之,就连沐瑞文也没在意自家族兄流泪而去的事了。
沐瑞乡走后,大家草草吃完,就散了。
皇宫深处,文德殿里灯火通明。
灯火给殿内洒下一片华美的光,使得殿内显得明亮而富丽堂皇。此时,金漆雕龙宝座上,大秦帝端着一杯参茶,刚喝了一口,就重重的把茶杯搁在龙案上,参茶溅出来,泼在旁边几张纸上。
那几张纸就是胖子贾楠弄的那个北漠国简报,字迹很快模糊了,大秦帝直接抓起那几张纸揉成一团,砸在许尚书脸上。
“要不是江家那个纨绔去闹,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兵部都不会有一个人想去整理,就让这么重要的消息在架子上蒙灰,是不是?”
大秦帝阴沉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声量不高,却足以压弯了谢尚书的骨头,他赶紧伏地请罪,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但是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还肯对他发火,就表示觉得他还能用,否则,怕是早就下旨摘掉他的乌纱帽了。谢尚书不由得感激起江纨绔了。要是真等到北漠国起兵入侵,才翻出这些消息,他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
“朕让你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你就是这么玩忽职守的?”大秦帝的火气上来,没法遏制,又抓起茶杯砸下去。
谢尚书听到茶杯的破空声,也不敢躲,茶杯砸在脑门上,当场头破血流,他一动也不敢动,任由鲜血混着茶水往下流。
见状,大秦帝的怒火也消了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还跪着干什么,滚出去上药吧。顾相,你怎么看?”
打发走了谢尚书,大秦帝又看向在一旁翻看北漠国资料的顾相,目光在给顾相翻页的贾楠身上略作停留,神色略缓。
小胖子贾楠没少在贾贵妃宫里用膳,大秦帝自然是认得的,倒是没想到他还是个可用的人才,今天一进兵部,就露了这么一手,看来贾家可以大力扶持一下。
贾楠还真没想到自己适逢其会,去兵部看个热闹,也能捞一个功劳,得了谢尚书的赏识不说,此时更是简在帝心,连贾家都要跟着一起沾光了。
顾相其实也对条理清楚的贾楠很有好感,他是在谢尚书面圣之后,被紧急召进宫的,一进文德殿,就被大秦帝不留情面的一顿训斥,训得他一头雾水。
好容易等顾相弄明白是兵部出了秕漏,把有关北漠国有可能在三年之内入侵的消息给忽略了,大秦帝就问他有什么想法,他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哪能答得上来。
幸亏小胖子贾楠在旁边,把拎着的那一摞资料朝他这边推了一下,顾相才赶紧说需要看看相关资料。
也是小胖子按时间先后顺序,把相关资料翻开来,指给顾相看,让他在最短时间内梳理清楚,这时等大秦帝再问时,心里己经有谱了。
“臣以为,北漠国一旦是厉天狂上位,入侵战必然爆发,至于目标是大秦,还是其他国家,目前还不好说。但是,天策军若是有变,北漠军入侵大秦的可能性必然是最大的。”说到这里,顾相苦笑了一下,毫不避讳的说:“没有天策军镇守的大秦边境,对北漠铁骑而言,就是一块肥肉。只要天策军有变动,他们会像虎狼闻到血腥味一样扑过来。”
“顾相的意思,也是天策军不能动?”大秦帝沉声问,语气阴森。
顾相苦笑了一下说:“从本心说,臣憎恶江家那帮莽夫。但是,臣是首相,不得不说,天策军不能动,尤其是邻国出现一头年经的虎王,没有江大帅统领的天策军,是镇不住北漠虎狼的。”
“朕动不得天策军?”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大秦帝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极轻,不带一丝火气,却让小胖子贾楠心惊肉跳,后悔刚才没跟着许尚书一起退出去,听到了这么可怕的秘密,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或许是贾楠吓得一身肥肉直哆嗦的样子,愉悦了大秦帝,殿内响起了他呵呵的轻笑声,随后,他语气平和的问:“贾楠,进宫还没见你姑姑吧,去吧,让你姑姑煮点宵夜,等会儿朕过去同你们一起吃。”
贾楠连忙领命而去,几乎是用逃的退了出去。
到了贾贵妃的宫里,贾楠直接在软倒在地上,冲着上面端坐着的姑姑一扬手,有气无力的说:“姑姑赶紧去做点好吃的吧,拣你最拿手的做。”
贾贵妃一听笑了,同旁边的宫女嬷嬷们笑道:“你们听听,这小子都敢使唤上我了。”
“侄儿可没那么大胆子。”贾楠拿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扔了一句:“一会皇上要过来吃宵夜呢。”
一听这话,贾贵妃惊讶道:“你从文德殿出来?”
能在宫里坐上贵妃的位置,贾贵妃自然在各处都安插了耳目,谢尚书带着贾楠一进宫,她就收到了消息,不过,她真没让人打听贾楠啥时候离开。在她想来,谢尚书带他进宫,也就是摆个姿态给自己看看,也不会带他进文德殿。
“姑姑这话问得真新鲜呐,我要不是才从文德殿出来,上哪儿碰到皇上去。”贾楠歇过一口气儿,又得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