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心不在焉的挑了一块碧玉极品粉青,再拿了十颗东珠,直接去了江雨姗的屋里,把人都屏退了,就一阵唏嘘:“这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就是不一样,以后你们姐妹俩的嫁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江雨姗倒是没什么失落,亲手给娘亲倒了杯茶,柔柔一笑道:“大哥以前可没对三妹妹这么好过,很明显今天大伯母一定是去看了宁湄,大哥高兴了,才会拿了这些玉石翡翠跟东珠出来。”
“你也觉得是这样?”二夫人问了声,不等回答,又叹气说:“娘没本事,你也没个亲哥哥亲弟弟,咱们也只能在一边眼热。”
“娘也别想太多了,女儿现在只求出嫁以后,娘家有个哥哥肯给撑腰,至于钱财珠宝,我也没想过跟三妹妹去比,家产原本就该长房承继,我爹不占长,我们这一房又没有儿子,嫁妆比不上三妹妹,也是情理之中。”
说到这里,江雨姗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垂的阴云翻滚,风雪将至,映得她的眸子深幽,顿了顿,她忽尔一笑,轻声道:“暴风雪要来了,大伯母接下来的日子肯定要难过了,娘可记着,切不可落井下石,连风凉话也不要说。”
二夫人向来在妯娌中掐尖要强,有机会给妯娌落井下石,她肯定不放过的,现在自家女儿竟连风凉话也不让她说,不由让她怔住了。
让二夫人意外的是,暴风雪来得如此迅猛,她在这里还没有喝两口茶,就听说老太君大发雷霆,把大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要她交出中馈,在自己院子里禁足思过。
等二夫人母女俩去老太君院子时,就见到院子里丫环婆子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呵一口,气氛格外压抑。娘俩儿相视一眼,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上房里,老太君歪靠在罗汉床上,头上戴着的抹额己经被除下来,江雨婧正在给老太太按压额头,还不忘挑拨摔火:“老祖宗不要生气了,大伯母也是管束不了大哥,也只好由着他胡闹去,纵有些不合规矩,也顾不得了。”
“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老太君刚才消了些怒火,又骤然火冒三丈,面红筋暴,抓起炕桌上嵌着猫眼石的抹额,砸在跪在屋子中央的长媳身上。
陪着娘亲跪着的江雨嫣再也忍不住了,江雨婧太不是东西了,前脚拿了一块极品白玉跟十颗东珠,后脚就来老太君这里告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江雨嫣仍然拼命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气得颤抖至极的声音骂道:“早知道那块极品白玉跟十颗上等东珠,我就是拿去喂了狗,也不给那白眼狼。”
江雨婧脸刷的白了又红,姐妹们争执几句也是常事,可是像江雨嫣这样撕破脸皮的骂,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她一时有些傻了。
见状,江雨姗都有些后悔进来早了,应该等这里闹出个结果,她们再进来打圆场比较好,现在闹成这样,她们真是进退两难。
站在罗汉床边上的三夫人,虽也暗自埋怨女儿冒失,不该把事情在老太君这里捅穿的,却也不忍得女儿被骂,忍不住说:“雨嫣在骂谁是白眼狼呢。”
“谁拿了我的玉跟东珠,还要使坏,谁就是白眼狼。”江雨嫣呛声道。
“放肆!”
老太君暴喝一声,一口痰涌上来,直接痰迷心窍,昏了过去,弄得人仰马翻。等到请了太医过来扎了针,又喂过药之后,老太君病情稳定。
大夫人脸都吓白了,站都快站不稳了。
送走太医转回来的三夫人,看向大夫人说:“大嫂,不怪我做弟妹的多嘴,你今天去看那个乡下丫头前,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我们肯定会拦着不让你去,现在也就不会把老太君气病了。”
江雨婧也扶了大夫人一把,假惺惺的说:“大伯母这段时间静养一下也是好的,家里有什么事情,我娘自会请教大伯母。等祖母病情好转一些,我跟娘亲再帮着劝说劝说,祖母”
“别在这里装菩萨,江家还不是你这种小人能一手遮天的,就算老太君有个什么意外,那也是你挑起来的,我要受罚,你也逃不脱!”
本来就是个炮仗性子,江雨嫣直接炸了,说话更是不管不顾,“说句不该说的,就是这个江家垮了,我跟我娘还可以投奔我哥嫂,我看你就跟你娘滚回娘家算了。”
这话虽是气头上的话,却说得二房三房的母女们心头都是一凛,各自心里跟开锅的水一样。
江雨婧也是气极了:“我娘就是没儿子,我爹还在呢,我们三房也不是靠着长房才能活下去的。”
“都说什么傻话呢!”江雨姗身为长姐,纵然不想掺合这种纷争中,却也不能看着她们吵下去,喝令丫环婆子把她们各自拉回房去。
江雨婧自以为平时跟大姐亲厚,觉得她一定会帮自己,眼泪快速的流了出来,哽声道:“大姐,你看三妹啊,把祖母都气得昏迷了,她还不肯认错。”
“送我去家庙或者关祠堂,随便啊,大不了再送我去城外的庄子上去呗。”江雨嫣满不在乎的说着,把娘亲拽了出去,到了门口时,又回头傲然说:“江家就留给你们折腾去,这个家我娘还不爱管了。”
此时,那一点因为祖母把中馈交给自家娘亲的小窃喜,不翼而飞,迎着大姐明澈的眼神,江雨婧慌乱的说:“是祖母觉得大伯母不适合执掌中馈,让我娘代掌,大姐,你听三妹说些什么话嘛!”
“你先回房冷静一下去,有长辈们在,还轮不到我们来多事。”江雨姗说着,看向自家娘亲说:“三婶既是要管家,祖母这里,娘就留在这里侍候吧,再不要让闲言碎语传进来让祖母生气了。我去看看大伯母。”
她虽是轻言细语的说着话,却让江雨婧母女脸皮子火辣辣的痛。
江雨婧脸色铁青,问了声:“大姐是什么意思?”
江雨姗,再望向二妹的时候,眸子里己经写满了失望:“我只希望二妹记着,江家本来就在风雨飘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