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老太君一直翻来覆去的相同的一句,直到江奕侠命人将她抬回房去,所有老太君院子里侍候的人都被换掉,今天来的江家护卫统统被调走,换了一批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在祠堂罚跪的大夫人等人,被老太君安排人守着门,不知道外面的消息,直到江雨嫣闯了进来,喜气洋洋的说:“大哥回来了,把老太君送回去静养了,家里的护卫全都护了。娘,婶子你们都不用跪了。”
大夫人吓得脸色都煞白,忙道:“你这丫头不许瞎说,去跟你哥说不得忤逆祖母,我们跪两天,等老太君气消了,自然会让我出去。”
江雨嫣撇撇嘴角说:“娘说晚了,而且我哥也不会听我的呀。”
二夫人脑子灵光,马上说:“大嫂,还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侠儿也不是冒失的性子,别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早就不想跪了的三夫人,直接站了起来,拽着大嫂说:“老太君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咱们还是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妯娌三个匆匆的出了祠堂,外面的看守也不敢拦着,江雨嫣跟出来时,还冲看守们挥挥拳头吓唬说:“狗仗人势的东西,别以为有我姑母撑腰,老太君就能护着你们,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看守们的脸色都变了,生怕大少爷秋后算账,不过眼下江奕侠却是没空收拾这些小虾米,而是急着去找宁湄。
老太君在召集人的同时,还给姜家姑母去了信儿,江奕侠相信他那个姑母刚吃了大亏,肯定会从姜家再带些人手,以确保能杀了宁湄,心下大急。
等大夫人她们追出来时,江奕侠己经离开了家,快到宁湄住的那条街口,碰到了姜家姑母,她的马车周围簇拥着一大帮护卫,耀武扬威冲过来,一直冲到当街站着的他面前。
看到江奕侠赶来,姜夫人就暗道不妙,猜到老太君的计划肯定泡汤了,现在老太君肯定连院子门都出不了。她不禁暗骂自家老母临老了倒成了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掀起车帘,她不禁喝道:“你拦我的马车做什么?想再告诉我一遍,说江家不让我再登门么?”
这话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一片哗然。
姜夫人这是彻底不要脸了,纵然也是丢脸至极,但是江奕侠也得跟着丢脸,而且他有纨绔之名,舆论总归是倾向于姜夫人。
“我想知道姑母带这么多人杀气腾腾的,想要干什么?”江奕侠淡然问。祖父还真是给了他一个难题呢,要不然就直接杀上去,多少事啊。
“你祖母说,要打杀了宁湄那个乡下来的妖孽,狐狸精,免得你被她迷得神昏颠倒,把江家给毁了,姑母正好闲着,去看个热闹,看那个贱丫头被打死了,会不会现出原形变成狐狸。”姜夫人的手指攥着车帘,望着一脸淡然的侄儿,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姑母是得了癔症吗,这是病,得治。”江奕侠简单的话语,眸子里的暗色,刹那间无情的蔓延开来。
姜夫人看着这个娘家侄儿,莫名的心悸,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一时竟然忘了反驳。随后,她看到江奕侠扬长而去,这是把她这边的人都视作土鸡瓦狗,直接无视了。
这个纨绔实在太嚣张了!总有一天,她把江家掌控在手里,就是这个纨绔的死期——如果江小北跟她说过的那个计划成功,只要让女儿千湄嫁给江奕侠,等女儿有孕了,就找机会弄死这个纨绔,江家,连同天策军,都是属于她外孙的。
若是她的外孙掌控了江家,掌控了天策军,在姜家还有谁敢小觑于她?到那时,姜风扬也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的宠着梅姨娘。
想到这里,姜夫人望着江奕侠背影消失的地方,轻而怨毒的说:“就容你再嚣张一些时间吧。”
江奕侠还真不知道亲姑母有如此的“宏愿”,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很快来到宁湄的宅子前,不过扑了个空,她一早就出门了。
“她去哪儿了,你们为什么都没跟着?”江奕侠的目光扫过梅影四婢,很是不满。
四婢都是一凛,身为四婢之首的梅影硬着头皮说:“小姐说不用跟着,她就随便走走。”
“她不熟悉京城情形复杂,你们也不清楚吗?姜家己经针对她布过一次局了,你们怎么肯定姜家不会再次下手!”江奕侠怒道。
四婢一听,心里一阵恐慌,冷汗都流下来了,赶紧安排人出去寻找。
江奕侠心神不宁,没法坐在家里等,也出门去找,到西城区的铺子没找到宁湄,却听虎子说厉天狂到京城了,推测她或许是跟厉天狂一起逛去了,让他心头警铃大作,黑着一张脸冲去找厉天狂。
很快,跟江奕侠一样如无头苍蝇到处找人的,就多了一个厉天狂。
厉天狂是在安置北漠使团的四方馆里,接见大秦礼部官员的时候,被江奕侠找到的,哪怕江纨绔什么都没说,只问过宁湄不在就走,他也坐不住了,直接追了出来。
追出来得太急,厉天狂没来得换衣,穿一身黑底绣四爪金龙的缂丝常服。他原本就生得极为英俊,这样一身华贵袍服,更衬得他高贵不凡、气势如虹,只是那一张脸铁青,寒气四溢,令人仿佛见到一位冷峻铁血的杀神。
江奕侠这样一位众所周知的草包纨绔,在厉王爷极具压迫性的气势下,竟然丝毫也不逊色,两人并肩走在街头,他一身单衣白如雪,并不显寒酸,反倒有如神仙般的清逸,而他浑身散发的凛冽气势,竟隐隐的要反压长年带兵的铁血王爷。
他们两人行走在京城的街头,竟然引起一阵又一阵的骚动,不时有发了花痴的大姑娘小媳妇发出惊呼。尽管她们看到厉天狂带着的随从众从,不敢上来骚扰,却也弄得江奕侠烦不胜烦,冲着厉天狂吼:“你跟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