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王先生是五皇子手下第一谋士呢,揣摸五皇子的心思绝对一流,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五皇子,让姜家的算盘落了空。
五皇子略一沉吟,点头道:“先生说得颇有道理。”
王先生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心情挺好,笑道:“属下就是觉得上下尊卑之分,不可逾越,从一开始,姜家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否则,若是姜家恃宠生骄,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越发说到了五皇子心里,目光深了深,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姜家己经开始恃宠生骄了,此风,不可长。”
……
宁湄要是知道厉天狂去了一趟五皇子府,还能让狐狸伯的处境转危为安不说,姜家再想借五皇子的势力报私仇也是不可能了,她一定得感激厉天狂,只可惜,某人出于私心,把这事儿一字不提,厉天狂只能当无名英雄了。
买了十个芝麻烧饼,宁湄拿一个吃,小胖子拿一个,其余的都扔给某纨绔提着,连她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有糖液顺着竹签往下淌,她舍不得丢,也让他帮忙拿着,还美其名曰: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为此,某纨绔就一手拎烧饼,一手举着根糖葫芦,跟着前面姐弟俩,顺着街巷慢悠悠的逛着,一直到了小浩附学胡家族学。
说起来胡娇在京城并不是孤家寡人,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家族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也有些族里伯叔做些小官小吏,几乎遍及六部衙门。
胡娇在五皇子府里做事,族里伯叔们一向也给她几分面子,小浩到了上学的年龄,她就直接把小浩送到胡家族学,一向也没人说闲话,不过这几天有些消息灵通的族人,从五皇子府里打听到宁东和坐冷板凳了,对小浩留在胡家族学的事情,就开始说三道四了。
大人的态度,多少会影响孩子们的态度,小浩平时功课好,颇受先生喜欢,就遭到不少同学嫉妒,如今大人们的态度改变,他在胡家族学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宁湄三人过去时,就看到小浩被一群孩子围攻,被打得鼻青脸肿,为首的那个少年还在大声喝骂:“乡巴佬,你服不服!”
小浩冷冷的看着他,“呸”的一声血沫吐出,刚好吐在那孩子脸上,气得那少年一抹脸,气急败坏的叫嚣:“死乡巴佬,敢吐我口水,找死,打,给本少往死里打!”
小牛跟二哥最亲了,见状,眼睛都红了,怒吼道:“敢打我浩子哥,胡麻子你个狗娘养的,是想死吗?”
听到小牛骂得这么难听,那个叫胡麻子的少年几乎气歪了嘴,恶狠狠的扭头朝小牛看过来,还没等他骂点什么,就被狂冲而至的小牛撞了个倒仰,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狠狠的砸在青砖地上,头破血流。
看着血顺着青砖缝流淌,小牛也吓了一跳,有些无助的转头看向宁湄,见她脸色平静,忽然就有了底气似的,也不管胡麻子,跑过去扶起小浩,一边拿袖子给他擦脸上的鼻血,一边说:“浩子哥不怕,九姐也来了,谁敢欺负你,咱们一起打回去。”
这小子也太实在了,实在得让宁湄想笑了。
小浩一听,也朝宁湄看过来,被围攻都没哭的他,这时嘴角一撇,带着哭腔说:“九姐,我爹是不是出事了?”
“你爹死定了!乡巴佬,你爹得罪了姜家人,谁也保不住你们!”短暂的晕眩之后,胡麻子坐起来气势汹汹的破口大骂,然后才伸手往后脑勺一摸,满把的鲜血,又是一声惨嚎:“啊!流血了,娘,我流血了!”
那一声“娘”喊得凄利无比,刺得人耳膜痛了,宁湄都不禁揉了揉耳朵,而胡麻子的娘竟然很快应声跑来,手里还提着一把菜刀,边跑边吼:“是谁敢打伤老娘的儿子!”
胡家族学就是一个三进的宅院,左邻右舍都是胡家族人,不仅胡麻子的娘赶来,还有不少的族人都围了过来,得知是胡娇的儿子打伤了胡麻子,除了少数人沉默,其余的人都愤然表示要严惩。
胡麻子娘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儿子包扎伤口,一边吼叫:“宁东和那个乡巴佬丢了差事,胡娇不肯跟他划清界限,咱们老胡家一族都会受牵连,现在他们家的小崽子还敢在族学行凶,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留在族学,就是一个祸害……”
“这话说得对,这种小狼崽子肯定不能留下!”
“胡娇也不能留,要除族!”
“把胡娇除族就没必要了吧,她的差事还没丢呢。”
“宁东和那个乡巴佬得罪的是左将军府姜家,你以为胡娇的差事还能保多久?”
“除族,必须把胡娇除族,不能让她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
很快,战火就从小浩兄弟俩身上,烧到了胡娇身上,在场的胡家人群情激沸,把族长都惊动了。等胡娇闻讯而来时,族里己经达成了共识,要把她除族。
宁湄有意想看胡娇的反应,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而这时也有不少外人赶来围观,胡娇倒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胡娇脸色不太好,但还算镇定,其中有少数几个人劝她跟宁东和划清界线,再给受伤的胡麻子家一些赔偿,把事态平息下来,以免被除族,却被她拒绝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东和就算以后当了乞丐,我也跟他一起去要饭。”胡娇平静的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又道:“除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本来就是五皇子府的奴才,只有主子,没有家族。”
胡家族人的声音骤然消失,无论如何,胡娇只要还在五皇子府,就不是他们能欺负的。他们刚才也是脑子发热了,在胡娇还没有被逐出五皇子府之前,将她除族,打的不仅是她的脸,也是在挑衅五皇子。
见状,知道今天让胡娇除族是不可能了,胡麻子娘不甘心的吼道:“你儿子打伤了我儿子,就算你是五皇子府的奴才,也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