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宁湄的要求,江奕侠加强了庄子里的防御以及清查,在庄子里里外外清查了一遍,连耗子洞都没能逃过一劫,还真查出一些异常情况。
首先是山庄的欧式风格主宅,顶楼的书房里,占了整面墙的书架顶上,有一排落满了灰的黑匣子,里面装着的是两个并排放着的黑色布偶,扎满针,还写着不同的生辰八字,在布偶里还塞进去了一缕头发。
江奕侠都说了,这栋欧式风格的宅子,是他找人建造的,并不是买庄子的时候本身就有了这宅子,所以,书柜顶上的巫蛊娃娃就是后来有人放在这里,而这间书房很久没有人打开,想查出是谁放的这些巫蛊娃娃,根本无从查起。
除了这些巫蛊娃娃,还有主宅后面的花园,从土里翻出了不少白骨。这个跟花匠有关,不过查出来的当天,花匠就咬碎假牙里的毒囊自杀了
另外就是离山顶温泉池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被掩饰得很好的裂缝,里面竟然被人为的扩展,变成一个斜斜向下的通道,通往半山腰的枫林。
这些情况查出来,江奕侠的脸都黑透了,能拧出汁来,把山庄守卫骂了个狗血淋头,再把护卫全部换了。
宁湄还是觉得不安,隔天午后,陪江家姐妹们上山泡温泉时,她没下水,坐在山顶往下看,一眼看到那栋欧式主宅,三层楼的宅子外墙是灰岩石的材质,带半球形顶的凸窗挂在二楼的窗子中间,凸窗上的精细木雕在阳光下反光,隐约出现了黑蛇扭动影像。
“这个笨蛋找的什么工匠啊,凸窗上雕黑蛇?”宁湄嘀咕着,看江家姐妹们还在温泉池嬉闹,就让梅影她们在这里守着,独自下山去了。
凑近了凸窗,能看到木雕的纹路里确实有黑蛇,但不止是蛇,还有鹰,整幅图是鹰抓着蛇,而蛇缠卷在鹰身上,这一对天敌纠缠在一起。
宁湄并不知道凸窗上能不能雕刻鹰蛇图案,可是看到这个图案,她没来由得心悸,感觉到一股邪恶之气,想要摧毁。
她扭头对站得不远的守卫说:“建造这个宅子的工匠呢,去找来,我有事要问下。”
守卫是新换的一批,不知道那些工匠的事,赶紧去查问了一番,回来跟我说建完宅子之后,有人工匠跟海船返回家乡,有的自己离开了,总之是没有一名工匠留下来。
江奕侠听说宁湄在找工匠,跑来问她是不是想要山顶温泉池边建个凉亭,被她剜了一眼说:“建个毛线的凉亭啊,你没发现这个凸窗很不对劲吗,那个鹰蛇木雕看上去好诡异的样子,你就一点没感觉到?”
“那就让人拆下来吧。”江奕侠果断说,尽管他真没发现那窗子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宁湄既然说了,他还是让人把窗子拆开来仔细检查,这一查又查出了问题。
凸窗的材料竟然是用尸水等阴邪之物浸泡过,又用龙涎香熏过,闻不出阴邪之物的气味,但是无形中会散发出一种阴邪之气,被龙涎香的气味中和,味儿很淡,不特别注意根本就闻不出来。
江奕侠就算是不懂这些异国他乡的建筑风格,但也知道材料不会用阴邪之物浸泡,脸黑了又红,要不是宁湄眼毒心细,他还蒙在鼓里呢。
“把所有的工匠,都给我抓回来!”江大纨绔真怒了。
这个庄子是他为宁湄准备的礼物,为了建这个庄子里的主宅,他不惜从海外买工匠跟建材回来,想要送自家萝莉一个惊喜,结果现在成了惊吓。
看来不光是江家被渗成了筛子,他自己调教出来的手下也被掺了不少沙子,要不然绝不会在这个庄子上出现如此多的异常情况,简直就是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在打他的脸啊。
太大意了!
江奕侠压下火气后,展开了一轮狂风骤雨般的清查,所有的疑点竟然指向江八——他最信任的手下,从八岁起就开始跟着他的贴身小厮,在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江八像自己的亲人,他都考虑到若是修炼大成能离开这个世界,还要把江八也一起带上。
谁知,江八竟然背叛了他,这是为什么?
等江八被带到山庄来时,江奕侠在顶楼的书房见了他,推开门进去,他看到负手站在窗边看风景的江奕侠,令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冷肃压力,他也不疑有它,还十分坦然的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我还敢吩咐你吗?”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江奕侠转过了身体,幽深的黑眸,像能够吸尽所有光线的黑洞,就那么不带一丝波澜的望着江八,“我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
江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愕然道:“少爷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是装不知道,还是要说自己是无辜的?”冷哼一声,江奕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凉薄而冰冷的目光打量了江八好久,才接着又说:“在这个书房里出现的巫蛊娃娃,指使花匠在花园里埋白骨,在温泉池边修暗道,还有在这个宅子的凸窗的材料动手脚,你想说,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
江八有些呆愣,还有掩饰不住的慌乱,嘴咬得死死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查到了江八的头上,江奕侠手里己经握有了证据,但他就是想听江八亲口给交待,又逼迫道:“其实,你很清楚,我会搜魂术,你想赖都赖不掉,还是给自己最后留一份体面,老实交待吧。”
这番话很轻易的击碎了江八的心防,可他仍旧没招供,而是咬碎了假牙里的毒囊,跟花匠一样当场毙命,哪怕江奕侠察觉到不对劲,超快的反应过来,捏住他的下巴,想要阻止他服毒自毒时,己经迟了。
“我别无选择。”
临终前,江八并没有道歉,只是留下这样一句话,眼里满是遗憾……与解脱!
听到江八的临终之言,江奕侠被打击得真是不轻,像一头受伤的凶兽,一瞬间气势暴起,戾气在脸上如同风暴在聚集,眼底被嗜血的杀机一点点染上,赤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