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华服贵公子年纪也就是不到二十岁,梭角分明的五官如同雕刻,浓黑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杨起,显得狂野不羁,只是宁湄一错眼间,似见到他脸上浮现出邪恶的令人目眩的笑容。
在这种乡下地方,还能看到如此堪称极品的帅哥,宁湄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花了花,反应略显迟钝了些。
见此,那华服公子唇角笑意不由得更深,在宁湄回过神来要开口时,带着低嘲的语气叹道:“小娘子,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畅谈人生?”
听着这男子厚颜无耻的一番话,宁湄眸光冷了冷,毫不客气的冷冷出声:“死娘娘腔,要喝回家找你娘喝奶去!”
算过了宁湄各种反应,他就是没算到她有此一骂,眸色不由得深了深,原本只想戏耍戏耍的,这时有些恼了,直接拉下脸来喝骂:“死丫头,你骂谁死娘娘腔!”
宁湄今天穿了一件浅黄色的窄袖绫袄,配了条同色宽松的束腰长裙,看着鲜灵娇艳,可是此时浑身暴起出无形的冷意,让人一下子就忽略了她外表的稚嫩,油然生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势。
此时,宁湄的眼瞳中透着一丝忌惮,对这个突然接近了庙门,她竟然没有察觉,警惕性实在太差了,最重要的是江奕侠派来暗中保护的暗卫们,都没人提醒,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这只能说明事情暗卫们一定出事了。
换言之,这个华服贵公子是个可怕的高手,或者他手下有强者,足够在无声无息之中,制住了江家暗卫们,从而让失去警惕性的她,毫无察觉。
搁别的时候,宁湄不会害怕这个鬼魅般冒出来的家伙,自信能逃出去,但是在江家暗卫集体被无声无息制住时,她没法护住江家姐妹。
“梅影,你们马上带雨嫣她们从后门走,我断后。”宁湄低声道,语气凌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衬得她的稚嫩外表,令人有强烈的违和感。
华服贵公子扬了扬那显得叛逆的浓黑眉毛,颇为玩味的说:“小娘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人,真是天真啊。在这荒山野庙里,你们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听着这货轻佻的语气,宁湄要不是顾及到江家姐妹,都想直接动手了,而此时她只能忍下这口恶气,等着梅影她们把江家姐妹带走。
梅影四婢把年纪最小的四个江家小姐背着,带着大些的几个从正殿侧门冲出去。而宁湄则原地站着,看到华服贵公子一步一步走进来。
从这货沉稳有力的步伐里,宁湄看得出他是练家子,不过实力比起江家暗卫肯定有所不如,觉得不会是他制住了所有的江家暗卫,更倾向于他手下有一干实力高强的手下,足够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江家暗卫,还不让她察觉到分毫,从而才让他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庙门口。
只不过宁湄竟然察觉不到他的手下埋伏在哪里,他一步步走进来的样子十分悠闲,仿佛闲庭漫步,就那么施施然走到了她的面前,仗着身高,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她,还很嫌弃的说:“也没看出你这黄毛丫头有干什么特别的嘛。”
宁湄心头火起,恨不能把这货烧成渣渣,没有留到他话有些怪怪的,而且眼神也变得十分古怪。她气得瞳孔骤缩,透体而出的寒意越浓,素手轻扬,就要直接动手。
就在宁湄扬掌欲击的一刹那,华服公子恫吓道:“你敢动手,刚才退到庙后的那些人可就小命不保了。”
这意思很明显,他在庙后也布置了人手,宁湄的心往下又沉了沉,随即,她的眸中又涌现无穷杀机,森然道:“她们若是有一根头发丝的伤害,我发誓,一定把伤害她们的人剁成肉泥。”
他很无耻的威胁道:“小丫头很嚣张啊,到现在这种地步,竟然还敢出言威胁,看来你真不想让她们的命了?”
宁湄的眸光暗了暗,终于投鼠忌器,担心去了庙后面的江家姐妹她们,没敢大打出手。
忽然,正殿里的空气就像刮进来一股低气压,让她都快要窒息了,知客僧突然开口了。
“阿弥托佛,世子爷还是不要开玩笑了,真把宁姑娘惹得发飙,和尚我的栖身之地就要被毁掉了。”
说完,知客僧整了整自己的僧衣,伸手捋了捋像杂草的小胡子,刚才还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闪着睿智的神采,看向华服少年很无奈的说:“你一回来就招惹江施主的人,是嫌隔太久没被他修理了吗?”
华服男子说:“花和尚,你躲在这小庙里骗乡下无知的大姑娘小媳妇,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是吧,忘了马王爷有三只眼,就敢拆本世子的台,真是肥了你的胆了!”
知客僧说:“齐王世子的台,和尚可不敢拆,也没有拆,而是在救你。江大少要是知道你跑来欺负他未婚妻,一定零拆了你。”
瞧着这个知客僧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气息,竟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气平和下来,连身体都像是一个子变得舒坦起来。
“无趣的和尚,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嫌。”齐王世子十分嫌弃的说着,又拿一种诡异无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正要开口说话时,知客僧抢着邀请我去喝茶。
从他们的话里,宁湄听明白了,知客僧跟齐王世子都是江奕侠的朋友,就没拒绝,跟着知客僧一起往往后面的东配殿走过去,在她即将走出正殿时,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齐王世子竟然跪在佛像前的旧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在磕了个头,又双手合什,闭目默念着什么。
宁湄忽然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这个不可一世的齐王世子竟然会虔心拜佛,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是有什么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