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给了,直接把宁十娘送走了。顿时让宁湄觉得屋子里空气都清新了不少,给了江大纨绔一个赞许的眼神。
江奕侠笑道:“湄儿,这是黎伯,糟老头子的亲卫,重伤退伍了,特意跑来替糟老头子看孙媳妇的,你给见个礼吧。”
黎伯骇了一跳,连忙说:“老奴也担不起少夫人的礼,别折杀老奴了,该是老奴给少夫人见礼才是。”说着,他要行礼,又让江奕侠给拦住了。
随后,黎伯受了宁湄一礼,乐呵呵的说:“大帅一直发愁大少爷无人能管束,这下可算是能了了这番心事了。”
宁村长一听,大孙女这么粗鄙无礼,竟然还不被婆家人嫌弃,这还有天理吗?想着,他都替乖巧可爱的小孙女抱屈,在酒桌上,又忍不住对江奕侠说:“九娘的堂妹进了京城,你们做姐姐姐夫的,也要多多照应。”
宁湄还罢了,懒得理会。
江奕侠笑容依旧,只是说:“祖父这话说得不妥了,我是一个纨绔还罢了,可是桓弟跟枫弟以后是要做官的,把齐王世子的小妾当正经亲戚走动,于名声有碍。”
涉及俩孙子的,宁村长就算听着不高兴,也没有拉下脸来。
江奕侠知道宁村是个糊涂透顶的,索性把话说浅显一些:“您可别以为姜家那位梅姨娘有多风光,我那个姑母是个糊涂人,江家懒得管她,才由着姜风扬宠妾灭妻。不然,我早就带人砸了姜家,宰了梅姨娘,姜风扬也只能干看着。梅家这么多年,也没人有个一官半职,所以不知道厉害,可是桓弟跟枫弟不一样,他们可是前途无量啊。”
黎伯头一回看到自家大少爷这么懂事的样子,都替自家老主子们委屈,从小到大,这个纨绔对家中长辈何曾这么用心过?
宁湄也不想让祖父纠缠下去,直接说:“祖父可是立了字据的,要反悔,现在还可以把宁十娘追回来,她现在回来,我还认她是堂妹。”
这话一说,宁村长彻底哑火了。
黎伯是个会说话的,几句话奉承得宁村长心花怒放,也就忘了并不是太放在心上的小孙女,兴致勃勃的跟黎伯打听起俩孙子会试的情况。
看他们说得热闹,宁湄跟江奕侠索性走开了,步行往村外去转了一圈,随从们都识趣的没有跟着,两人坐在河边上,看着河水哗哗的流淌,静静的,不说话,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一种温馨而甜蜜的幸福感在心头荡漾。
良久,江奕侠把宁湄的手捉住,带到唇边,轻轻啄了啄,低低的说:“我们找个最近的吉日就成亲吧。”
手指尖儿颤了一下,宁湄没说话,只觉得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上蔓延,迅速蔓延到心尖尖上。
以为她没有听见,江奕侠又说了一遍:“喂,我说找个最近的吉日,我们就成亲,你听到没有?”
宁湄的眸子里闪过点点笑意,透着狡黠,睁眼说瞎说:“河风好大,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话才说了一半,就化作了半声惊呼,又戛然而止。
“你个小骗子。”江奕侠低笑着说了一句,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过来,惩罚性的吻上了她的唇,双臂更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勒得她身子骨都要断了似的。
暮色升腾,让天地之间一片朦胧……
两人回家时,酒席己经开始了,是江奕侠的随从瞧着时辰不早,索性提前回来给曲氏打了个招呼,就说江奕侠他们有要事处理,要晚些回来。
宁湄这才松了一口气,偷溜回房,免得被娘亲发现她的嘴唇都肿了。
江奕侠倒是没什么害羞的,到了席上,给宁村长连连敬酒,把老爷子给灌醉了,让人抬去了老宅那边,就让散了席,带着黎伯一行人回了县衙。
人散尽了,曲氏过来,看着趴在床上看书的宁湄,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挺好奇的:“娘想说啥,直接说呗。”
曲氏愧疚的说道:“都是娘给你惹来的麻烦,娘不知道十娘小小年纪,那么重的心机,还觉得她是个可怜的。”
“就为这事啊。”宁湄不禁失笑,翻了个身,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她也没占什么便宜,娘就不用多想了,只记着别跟老宅那一窝子牵扯就行了,尤其是五婶,那可是一个精明的主儿,眼睫毛都是空的,又能忍辱负重,娘可别被她几句话哄得心软了,给俩讨厌鬼揽事儿。”
曲氏愕然道:“你知道你五婶找过娘了?”
宁湄就看着她亲娘直笑。
犹豫了一下,曲氏说:“我以为她是一个好的,她还告诉我说,十娘是听我说江家要遣媒人来,让祖母派了叔叔们在村口守着,把媒人引进了老宅,根本不是媒人走错了。”
还真没想到十娘跟梅氏这对祖孙如此无耻,宁湄也是错愕,摇头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她把自己算去了齐王府,有什么结果还不好说。这事儿娘也就不用提了,五婶更得远着些,来说是非者,都是是非人,您别给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被闺女这样教训,曲氏很没面子,脸都红了。不过,她也知道听闺女的话总没错,就点头说:“知道了!回头你五婶再说什么,我都让她找你。”
“我娘真聪明。”宁湄赞了娘亲一个,得了个白眼儿,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曲氏嗔道:“这么大人了,还一点规矩也不懂,等你嫁去江家了,看你婆家人还不嫌弃死你啊!打今儿起,你得开始学规矩了。”
宁湄不太认真的笑道:“哦,娘亲啊,我这样的乡下丫头去了江家,守规矩就会被磋磨死的,只有不守规矩,才能活得滋润一些。”
曲氏听了这话,就蹙紧了眉头,认真思索一番后,又说:“那算了,你还是不守规矩,就这样吧,反正姑爷看着也没指望你守规矩。”
这一番话,逗得宁湄爆笑不止。
无独有偶,黎伯跟江奕侠也在进行类似的对话,而江大纨绔霸气的说:“本少媳妇儿说的话,就是规矩,以后江家的规矩,由她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