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湄就看着这倒霉妹子笑,心下唏嘘:这么没心没肺的妹子,活着也是一种幸福了。唔,她也愿意护着这妹子,看着这张笑得阳光明媚的脸,也赏心悦目不是?
为了就近观察爹的病情,宁湄在廊檐下的弄了张摇椅,旁边摆了张小茶几,摆着几样糕饼点心干果蜜饯,她就那么歪在摇椅里,支着腮帮子,笑看着江雨嫣,慵懒得像午后晒太阳的奶猫,不时的,还摇晃两下椅子。
江奕侠进来时,眼中扫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里无数个猫爪子在挠,好像把倒霉妹子扔到墙外,自己过去占了妹子的位置。
“对不起啊,嫂子,家里给我哥和姜千湄那贱人准备定亲,我没有坚决反对,那时候听说我哥濒危要冲喜,我也慌了神,就没敢说什么。”
耳畔飘来倒霉妹子的话,江大纨绔的脸黑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宁湄漫不轻心的说:“哦,没关系,我家弟弟们偏着我,你偏着你哥,这才公平嘛。要是那会子换了是我,我家俩讨厌鬼肯定比你态度更积极。”
这个大实话太戮心窝子了,江奕侠不由愤愤然,他对宁家小哥俩够好了,可他们该放弃他时,绝不会心软,在姜家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俩讨厌鬼也都是不让宁湄嫁他了。如此一想,这个纨绔忽然觉得,自家倒霉妹子看着越发顺眼了些。
算了,这倒霉妹子就不扔了吧,总归是亲妹子。江奕侠心里想着,却还是拉下脸来斥道:“以后哥不在家,有人欺负你嫂子,你不准再袖手旁观。听到有人对你嫂子起坏心眼,也要赶紧告诉你嫂子。”
难得亲哥肯跟自己讲这么一大通话,江雨嫣兴奋的问:“哥,你是在跟我讲话吗?”
江大纨绔忽然觉得,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呢,懒得答理倒霉妹子,就对宁湄说:“五皇子带着太医院刘院正过来,让他给岳父看看吧。”
有宁湄在场,江雨嫣也不怕她哥,气哼哼的当面告黑状:“嫂子,你看嘛,我哥这是亲的吗?跟他说话都不带答理的。我婆婆还说,皇后说了,我脑子笨,福气却好,有个肯护着我的兄嫂,哼哼,只有嫂子肯护我,哥哥却是指望不上的。”
宁湄眸子一闪,伸指点了一下江雨嫣的眉心,笑骂道:“你个倒霉妹子啊,可长点心眼儿吧,别什么都往外说。”
江雨嫣不太懂,懵懂的眨着眼儿,而这时候五皇子带着刘院正进来,她就把到了嘴边上的疑问压了回去,跟着宁湄站到一边。
五皇子走到台阶上,看向退到一边的宁湄,眼中闪着莫名的意味,微微一笑道:“宁东和是你族伯吧?他过几日就要回京了。”
宁湄的眸子微凛,淡淡道:“多谢殿下告知。”
自从高大人在怀宁县时透露出狐狸伯叛逃,江奕侠派去调查的暗卫也失去其踪迹,这几年都没有狐狸伯的消息,没想到会在五皇子这里得到了消息,也就是说狐狸伯没能逃掉。
哪怕宁湄神色不动,五皇仍看到她眸子里闪过的那一抹暗色,只觉一阵心悸,对这个娇美如花的少女,有了强烈的兴趣,只是他终于顾忌江大纨绔,没敢表露出来。
刘院正给宁东明把过脉之后,对给宁东明做了微创开颅引流术的神医赞不绝口,江大纨绔听得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刘老头,你夸得天花乱坠,也见不到那位神医,还是赶紧写个调理的方子吧。”
“神医没有留下药方?”刘院正奇怪的问道。
江大纨绔直接掏了一瓶固本培元丹出来,说道:“神医留了一瓶药丸,不过本少不太放心,觉得再配合汤药效果更好一些。”
“你个纨绔懂什么!”刘院正觉得这纨绔对神医太过轻慢,火气上来,吹胡子瞪眼的就骂了一句,再接过药丸,又老眼放光,望着江大纨绔说:“江少爷,这个药丸能不能赠老夫一粒,若是老夫开药方,需要看药方跟这药丸是否药性相冲。”
丝毫不在意对方前倨后恭,不过江大纨绔并不想把固本培元丹流传出去,收回了药瓶,又道:“你只管开药方,是否药性相冲,本少自会找人看。若是本少觉得药方好,赏你一粒药丸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嚣张得让人牙疼的纨绔!
连宁湄都替白发苍苍的老院正不平了,可是老头儿反而跟拣了金元宝似的笑开了花,乐颠颠的给开了个药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江大纨绔手里的药瓶。
江大纨绔倒了一粒药丸,扔给了老院正,看着他像捧着稀世珍宝,就说:“刘老头,以后每天来给我岳父把个平安脉,等他康复了,本少再赏你几粒药丸。”
刘院正喜滋滋的答应了,能让他观察宁东明的康复过程,他求之不得,更别说这个败家的纨绔还要白送他如此珍稀药丸。
五皇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回宫后就去给皇上说了,父子俩把刘院正召去,问了那药丸的情况,刘院正信誓旦旦的说那药丸能固本培元、延年益寿。
一听这话,皇上觉得这种药丸简直就是给自己量身订制的,就连五皇子也是盼着皇上能再撑几年,否则太子哥哥继位之后,他就只能篡权夺位了,哪有让父皇废太子另立他为储君之后继位,来得名正言顺。
等刘院正退下后,五皇子就琢磨说:“江老太君年岁己高,或许会服用那种药丸,还有江大帅老当益壮,也不见得就没服用过药丸。那个纨绔掀开普安寺的黑幕,丝毫不在乎普安寺那种延年益寿的斋菜,也是因为手里有更好的药丸。”
听着儿子这么分析,皇上觉得也是这个理儿了,五皇子请旨说要为姜家之事去找江老太君商量解决之道,他立即心领神会的笑了,满口答应了,全权让五皇子解决此事。
五皇子出宫后,也没有直接去江家,而是回府找了手下第一谋士玉先生,见面就说:“还是先生有远见,护住了宁东和,倒是留了一手好棋。”